這是要趕我走?“你到底講不講道理,怎地比我母親還蠻橫。”唐軒之也提高了聲量。
“我告訴你,姓唐的,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趁早知道最好,快點滾回大明去,別在這裡招惹我。”夏楓也不知怎麼了,就是心裡難受,就是想朝他發脾氣。
沒想到剛剛還“一身正氣”很講道理的唐軒之突然軟了下來:“好,沒有下次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你的。”說完這話,他自己都驚呆了,趕緊低頭走掉。
“你後悔了?”夏楓得理不饒人。
。。。。。。
第二天,驚魂未定的邦克又出去找房子,還是無功而返。在德里,像他那樣的身份,是租不到夏楓想要的獨門獨院。唐軒之找來船老大最後才搞掂,事實證明,有個拿得出手的男人,勝過女人自己奮鬥啊。
夏楓心下禁不住一陣淒涼。。。。。。
當天夜裡,他們就全部搬走了,連房錢也懶得讓人家退。經過昨日一役,兩個男人又成長了不少。
到了新家還要重新收拾一遍,夏楓準備做個蛋糕送給總督大人,當然也是讓唐軒之拿去,因為他早已是常客。接下來,便是推廣他們的統一奶糖了。
至於拉賈尼一家,夏楓不知道是誰去打發蛋清。反正不是拉賈尼就是什克,肯定不會傻的交給外人,按他們的銷量和口味興許也能賺錢,應該可以在德里生活下來。何況,拉賈尼處有三磅金子,生活得節省點,也夠花一輩子。
只是,艾尼的嫁妝可能就不夠了。不過拉賈尼會娶妻子呀,用嫁妝換嫁妝也應該是可行的吧?
想到拉賈尼,夏楓總覺得對不起他。什麼債都能還,唯獨這感情債,永遠也還不清。
夏楓準備做蛋糕時卻被唐軒之攔下了,說她需要養傷,不急在一時。
“我能賺錢,還會餓死你嗎?”唐軒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在我們大明娘子都是有賠嫁的,你的那些朋友,我就當他們是你的陪嫁,也是歸我養。所以,你就安心養傷,然後跟我一起回大明。”
“我真的不會去的。”夏楓心說總算等到機會談這個問題了。
她道:“你父母會允許你娶一個印度女人?就算你受得住別人的異樣目光,他們呢?我呢?你讓我跟他們怎麼相處,而且我根本就不懂漢人的文化。”
夏楓的確是不懂啊,古代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吃飯睡覺都有一連串講究。見異性,還得擋個屏風,若是看你不順眼,安個不守婦道的罪名就讓你百口莫辯把你浸豬籠。這個時候程朱理學盛行,女子都是要裹腳的,雖然不如清朝殘忍,但也無法讓世人容忍她的一雙天足。
在漢人堆中,她永遠是個另類。想想,就算唐家受得住世人恥笑,容忍嫡長媳是個黑不溜秋的蠻族人,可有哪個世家能容忍將來的嫡長孫是混種?怕的是表面同意,然後給長子塞來各種貴妾良妾,不讓長媳出門,竭力淡化她的存在。過個幾年,再另娶一個上得了檯面的。畢竟人家是血親,唐軒之夾在中間終究會妥協的,哪怕不妥協,要她過那樣的日子,想想都全身惡寒。
夏楓之所以會考慮這些,緣於唐軒之自己透露出來的一些資訊。他從商,因為母親是商人之女,而且還是家裡唯一的女兒,陪嫁就有一座山,種的全是桑樹,所以他家做的才會是絲綢生意。其外祖父,乃京城一代儒商,頗有名望。
他父親不知道是做的什麼官,一提到父親,唐軒之就異常煩躁。
士商通婚,在明朝應該是有限制的,唐父既然是京官,估計不大,但也不會太小。
有這種家世還算好的,如果唐軒之一介平民,估計他們只能住進森山裡了,誰耐煩三天兩頭應付看稀奇的村民?
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腦子太簡單了點。夏楓越想越不靠譜,還是呆在這裡,等賺夠了錢,再找個知道疼人的男人好好過日子才是硬道理。
老天爺既然不長眼,她也只得認下。
唐軒之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之前他是從來沒有琢磨過的。家中雖然有弟弟,但他畢竟是長子啊。父親對他是失望,是放任自流,但娶夏楓肯定是超過了父親的底限。。。。。。
夏楓又道:“唐公子,你就如一頭在草原上馳騁的野馬,我怕栓不住你。我只希望有平安富足的生活而已,四海為家,那是你的理想,不是我的。可能你覺得我與你見過的女子不同,有些新鮮罷了;但歸根結底,我終究是個女人。家庭的責任你清楚嗎?如果將來你的兒子也如你一般,事事與你作對,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