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這會兒就算到了鎮上,上哪兒僱馬車去?這大半夜的也沒有哪個車伕肯出車呀!姐姐,還是等等吧!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晚上啊!”佟玉兒也苦勸。
小雪也淚汪汪的道:“娘,爹和二妹都不會有事兒的,您不要這樣!您不要這樣!”說著撲在她身上抱著她,忍不住又大哭了起來。
苗翠蘭終是沒了法子,被女兒這麼一引,心中大酸且痛,不由攬著她,母女二人抱頭痛哭。瞧得佟玉兒亦淚花閃閃,心中惻然。
一家人一夜各自無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苗楚河便和苗翠蘭出了門,佟玉兒與小雪淚眼相送,愁雲慘霧。
陸小暑和林放、蟋蟀包了一條快船,輕巧靈活的在湖面上飛掠而過,朝著湖對面的於縣飛馳而去。
此時無風無浪,晨霧也早已散開,整個湖面上銀光跳躍,一望無垠。秋陽下,湖風吹來,原本應是令人心情舒暢才對,可是此時卻吹不散陸小暑沉重的心情。
她雙手抱膝坐在船頭,小小的眉頭微微蹙起,凝視著這遼闊的湖面。在自然面前,人的力量永遠是這麼渺小,這平緩無波看似溫柔的湖水,卻足以吞沒任何由此經過的船隻。
她看著水,林放看著她,也不禁暗暗嘆氣。他從沒見過她如此楚楚可憐的一面,令他的心跟著痠疼得一塌糊塗,想要安慰她幾句,又不忍心打擾。
大約過了約莫兩個時辰,船隻終於緩緩的靠上了碼頭,林放鬆了口氣,笑著起身道:“小暑,咱們下去吧!”
“嗯!”陸小暑點點頭,三人一同下船。
“這兒碼頭倒挺熱鬧呢!”蟋蟀四下裡張望著,陪笑道:“正好,咱們就在這碼頭上打聽打聽,準能打聽的出來!”
“就你話多!還不趕緊去?”林放沒好氣瞪他。
“你也別這麼說他了!”陸小暑拿出畫卷,遞了一張給蟋蟀,又給了林放一張,說道:“我們分頭去問問吧!半個時辰後在這兒匯合。”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林放不敢堅持要求跟陸小暑一起,只得輕聲囑咐。
陸小暑點點頭,勉強笑道:“麻煩你了!”
“不、不,你,你不要這麼說。”林放有點兒手足無措嘿嘿笑了笑,看著陸小暑朝另一個方向去了,自己才定定神,也往另一條街道上去。
陸小暑手中拿著畫像一路走著,逢人、逢店鋪便問別人可曾見過畫像上的男子在那日登上了那艘出事的大船的?
眾人聞言便知這定又是一個遇難者家屬了,一問之下得知她爹極有可能當時也在那艘船上不由得大起同情,紛紛幫著她看。滿心裡希望能夠幫到她確認,卻無不遺憾的搖搖頭,都說沒有印象,或者當時根本就不在碼頭上。
陸小暑失望不已,卻又勉強打起了精神,沒有訊息,總還有希望。
走完這整整一條街巷,直到冷清之處一個人也沒有,還是打探不到陸忠的半點兒訊息。
陸小暑不禁嘆了口氣,小小的身子靠在巷子口處半截泥牆上,想著父親在時的各種疼愛,想著當初自己還是襁褓中嬰兒被遺棄的時候被他那樣溫暖心疼的抱在懷中,小嘴一撇,眼淚不由得便湧了上來。
“小姑娘,聽說你在找人?”陸小暑正垂頭傷心著,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旁響起,陸小暑猛的轉頭,看到一雙狹小的滴溜溜閃著光的三角眼望著自己,不覺心中暗暗蹙眉。
這個人見她抬起頭來,看到她漂亮出眾的容貌和眉宇間那一股子遮掩不住的靈秀之氣不由眼睛一亮,那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變得和藹親切。
陸小暑卻是心生反感,這人長得賊頭鼠腦,儘管拼命的想要做出一副老實忠厚樣,可那種骨子裡的下三濫氣質那也是遮掩不住的!
開玩笑,當她真的只是個十歲的小丫頭好騙嗎?
她本來不想理會他,只是心裡記掛著爹,不肯放過那萬分之一的希望,便點點頭,展開手中的畫像道:“就是這個人,你見過嗎?”
那人的目光落在她潔白細膩的小手上,下意識吞嚥口水,暗道好個苗子,真是不多見,不多見呀!若將她轉一道手,起碼值得上二十兩銀子……
活該我顧老四今兒要發財。
顧老四彷彿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在向自己招手。
他裝模作樣湊過去瞅了瞅,左歪歪頭,右歪歪頭,倒真像那麼回事似的。
陸小暑明明知道希望渺茫,這時候卻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問道:“你到底又沒有見過呀?”
顧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