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打雪仗,一抬頭看見母親和小舅母站在那裡招手,兄妹兩個面面相覷。
“娘怎麼來了?”
“來叫咱們回去唄!走吧,明兒再出來吧,省得捱罵!”
“哦,好吧!”
陸小暑不情不願,拍了拍通紅的小手跟在陸琦身後,陸琦便向眾人說道:“我們回去了,等明天打雪仗再叫你們!”
他們兄妹向來是帶頭領著眾人玩的,若他們不在便少了領頭分配的人,也少了許多樂趣,便很痛快的答應了。
“看看這小手凍得通紅的,臉上也是!怎麼這麼傻,天冷了也不知道回家去嗎!”苗翠蘭拍了拍陸小暑身上的雪花不由皺眉訓斥,又拉過陸琦看了一回,“快回去吧,可不都凍壞了!你呀,做哥哥的你不怕冷也不想想你兩個妹子嗎!”
佟玉兒便笑著要抱起陸小暑,陸小暑哪裡肯要抱,掙扎著笑嘻嘻道:“我自己走,小舅母我自己走!娘,你不要怪哥哥嘛,一點都不冷的!”
“你還說!著了風寒就知道冷不冷了!”苗翠蘭瞪她。幾個人一起往家裡走去。陸陸續續的,也有別家的大人出來找自家的孩子回去了。
雪下得越來越大,到了傍晚的時候推開門一看,外邊的世界已經完全變了樣,一片高低起伏、線條柔和的雪白。紛紛揚揚的雪花比那春日裡四處飛舞的楊柳絮還要密集,基本上已經可以遮掩視線了,若不撐傘,在門口站上幾秒,身上便落了薄薄的一層。
一隻灰色的小麻雀不知從哪裡飛來,大雪飄飄中落在雪白的院子裡,跳了幾跳啄了幾啄,啾啾的叫了兩聲又撲稜稜的飛走了。
陸小暑趴在門邊看見,便一扭頭奔向烏先生拉扯著他的胳膊纏著道:“烏先生、烏先生,明兒咱們捕麻雀好不好?烏先生你教我嘛!”
烏先生叫她磨得沒法兒,只好笑道:“好吧好吧,我教你你可不許再去胡鬧!再叫我發現鬧得別人家雞飛狗跳的,我往後可再不教你了!”
烏先生善於製作各種各樣捕捉飛禽和小型小獸如野兔、山獺、獾、刺蝟、狐狸等等的機關套子陷阱,每一種各有講究。陸小暑曾磨著他教給自己一些簡單的。烏先生其實也只當她小孩子家好奇心重隨意教了教,誰知陸小暑在這些東西上也格外的開竅,學起來煞有介事。
她還小不能上山去試驗一番,便在自家院子裡試驗。可自家的雞鴨跟自己都很熟,那套子下在那裡簡直太容易引它們入轂了,於是,她便把主意打到別人家的家禽上去。
村裡的孩子們平日裡消遣的娛樂活動少,玩得興起的時候哪兒還管什麼是不是自家的雞,看到有“獵物”被套中了無不拍手大笑以為有趣,驚得那些扁毛畜生咯咯尖叫,孩子們越發拍手笑得有趣。可是,大人們很生氣,訓斥之後少不得追問罪魁禍首,於是,又有人上陸小暑家告狀去了……
陸小暑聽烏先生答應了心中大喜,眼睛一亮連連點頭保證不胡鬧,少不得又嘀咕辯解幾聲不是自己的錯云云。
烏先生呵呵一笑,說道:“這場大雪下得果然夠大的,不過要捕捉麻雀還得再等上兩三天,明天還不行。”
陸小暑聽了微微有些失望,但想著反正他答應了還怕他反悔逃了不成?便也很痛快的答應了。
烏先生又含笑道:“我教你也容易,你再背兩首跟雪有關的古詩給先生聽聽!”
“背先生教過的嗎?”陸小暑眼珠子轉了轉,便笑吟吟的背誦道:“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春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又道:“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岐。”
稚嫩而清脆的聲音一停歇,陸忠等都笑了起來。
“好!好!小丫頭記性當真是好!”烏先生不覺拍了拍她小小的肩膀笑道:“小丫頭真是聰明呀,等過兩年大些,也去學堂上跟著一塊兒唸書吧,先生收你做個女弟子好不好?”
陸忠和苗翠蘭等聽見烏先生這麼說不覺都詫異,卻更是大喜,做父母的,當然願意看到自家的孩子受到別人的誇讚,尤其是這個人還不是普通的一般人。
苗翠蘭張了張嘴正要說“還不快答應先生”卻聽得陸小暑毫不猶豫的搖著小腦袋說道:“可是我不想呢,還是玩兒更有趣些,學堂裡唸書……好悶的呢!”
開玩笑!上輩子念那些書還是叫老爸老媽威逼利誘、時不時搞突然襲擊她才沒法子不得不去了,這輩子還來一次?還是不要了!再說了,讀了那些兒詩詞歌賦有毛的用啊?對她一個女人家來說,學四書五經就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