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亂作一團的不止楓葉村、不止陸家。
眾人討論一番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昨天來的那幾個陌生人,極有可能便是人柺子!小雪她們幾個小姑娘,定是遭了人柺子的毒手了!
這幾乎是顯而易見的事,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陸琦等不得,一跺腳立刻往城裡飛奔去報官,順便請求林家幫忙查訪。以林家的勢力,相信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陸小暑亦心急如焚,若果真遭了人柺子,那些人竟然敢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進村擄人,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有計劃的行動,林家縱然是地頭蛇,也未必能夠查得到什麼。而做事向來慢半拍的官府,就更不能指望得上了!
陸小暑想了想,便留了封信在家,揣著銀票也離開了家。這一回,誰也別想再攔著她了!她一定要找到姐姐。
不出陸小暑所料,她到城裡的時候,官府根本還沒有動作,衙門口打聽一番,只聽說縣太爺準備派幾個捕快先去各個受害的村子裡瞭解情況,官道、城門口和碼頭上派人看查是否有可疑人進出。
這種例行公事的安排,那些人柺子豈有不知的?陸小暑撇撇嘴,決定自己打聽。
她從前出手大方,又不甚講究規矩架子,頗為結識了一些三流九教的人。很快聯絡上這些人,銀票十分大方的撒出去,很快便得到了蛛絲馬跡。
用不著百分百的確定,只需有蛛絲馬跡,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陸小暑再不猶豫,當日下午便買了一匹馬出了城追去。
追趕了一夜一日,還有一日就可到衢水城了。衢水城人煙繁盛、貿易繁榮,南來北往的貨物在此中轉、交易,乃西南一帶有名的交通樞紐之地。陸小暑預料那些人多半不會放棄這麼方便的交易地方。
官府的效率那麼慢,古溪鎮離這兒天遠地遠,即便也料到他們會在此地銷贓又如何?速度上根本不可能跟他們相比,他們要打的只是時間差而已!
他們帶著那麼些人上路,一路上又要低調行事,速度想必不快,陸小暑知道,自己只要儘快的趕到衢水城,就還有機會。
他們肯定料不到會有一個自己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她一路急著趕路,基本上是馬兒跑得累了便停下來歇一歇,然後繼續趕路。晚上也根本沒考慮什麼客棧不客棧的,就在僻靜處的樹林子裡胡亂安歇一夜。
藝高人膽大這話不是說著玩的,她心裡正憋著氣呢,巴不得有人前來找茬,好出一出心中的悶氣。
這天晚上,恰好經過一處破舊的土地廟。既然能夠不必無遮無擋吹冷風,陸小暑自然也不會拒絕,便進了那土地廟中打算歇一晚。
不想,深夜時分,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陸小暑靠在一角眼皮子也懶得睜開,她擔心會有人偷馬,這馬就拴在她眼皮子底下廟中供桌的桌腿上。
一人“啪”的一聲打亮火摺子,看到廟中還拴著一匹馬不由“咦”的一聲,笑道:“莫非還有別的人嗎?奇怪,怎麼只見馬不見人!”
“管人家那麼多呢!也許尋找吃的去了也不一定!快生火吧,吃點東西好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呢!”另一個聲音頗為渾厚的說道。
先前那人便“呵呵”的又說笑了兩句什麼,便依言在廟中就地取材,生起了篝火。
陸小暑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兩大一小三道身影,三人烘烤著饅頭和整雞,一邊吃一邊小聲的交談說話。
陣陣香味傳入鼻中,陸小暑忍不住暗暗吞嚥。更令她感到納悶的是,這三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熟悉,分明就是——
她的心猛然一顫:不是周思那叔侄三個又是誰?
陸小暑苦笑,心道不想遇上的偏遇上了,想遇上的怎麼就偏遇不上呢?如果眼前這撥人換成那批天殺的人柺子可該多好……
陸小暑不想看周家二叔那張黑得像鍋底的臭臉,因此非但沒有現身出來,反而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有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反正他們是正人君子,料想不會貪自己的馬。
不想,一隻不知打哪兒來的老鼠貼著她身旁猛的一下子竄過,陸小暑猝不及防“啊”的一聲低呼了起來,這一聲活活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誰?是誰?出來!”黑臉週二叔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盯著牆角沉聲低喝。
陸小暑可以好不困難的想象著他此刻的臉色,她沒好氣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屑草屑,笑嘻嘻道:“好巧啊,咱們又見面啦!”
“是你!”黑臉週二叔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