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怡清更惱,咬唇道:“家禮?我怎麼就不知道咱們家裡有這樣的家禮?”
陸小暑擺明了要氣她,瞅了她一眼說道:“沒有嗎?從前有沒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有了!”
這話意思再明白不過:如今陸府可是我們當家,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怡清果然氣得夠嗆,勃然變色怒道:“陸小暑,你別欺人太甚!”
陸小暑“嗤”的一聲,道:“好笑!我好好的在這兒買東西,是你自己要撞上來給我欺負,怨得了我嗎?我要是不好好欺負欺負你,怎麼對得起你呢!”
杜鵑和紅蓼一時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慌忙抬手掩口,假裝輕聲咳嗽。
陸怡清沒有想到這麼無恥的話她竟也說得出來,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瞪了杜鵑和紅蓼一眼,咬牙低聲道:“陸小暑,你就逞口舌之快吧!我承認,這一點我不如你!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總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饒!我要把你欠我的統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信不信,我還會拔了你的舌頭!”
陸小暑無不譏諷淡淡道:“是嗎?那我可等著,只要你有這個本事!你一個小小的侍妾,我反倒怕你?”
陸怡清最不喜歡別人叫她侍妾,聽到陸小暑左一句右一句幾乎七竅生煙,冷哼道:“好啊,那你就等著!這一天,不會太久的!那天在宮裡御花園中跪得還過癮嗎?那僅僅只是個開始!”
陸小暑有意不提太子妃,陸怡清果然自己忍不住提了,陸小暑不覺“咯咯”笑了起來,笑道:“原來那只是個開始啊?可惜啊,才剛剛開始就結束了!我倒也想問問你呢,奉承伺候脾性陰晴不定的太子妃,也挺過癮的吧!你也不過是她面前一條狗而已,有什麼值得在我面前炫耀的?別忘了我爹可是昌平侯,是皇后的大恩人呢!”
陸怡清一怔,臉色微變。
陸小暑說的不錯,她是昌平侯的女兒,對於皇后的恩人,太子殿下自然是會看重的。太子妃再厲害,還能違逆太子的意思不成?
陸怡清只覺一口氣差點兒轉不過來!這叫她如何能服氣?難道這一輩子,她就註定只能嚥下這口窩囊氣嗎!難道終其一生,她都沒有機會出心頭這一口怨氣了!
越想越恨,越恨越不甘,看著眼前少女如花般絢爛的容顏,眉眼間透出的那種自然而然的容光煥發與輕鬆自如,再想想自己,在李家走到如今這一步處心積慮付出了多少代價!背地裡咬牙吞下多少苦澀、流過多少淚水!
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心情激盪之下難以自控,陸怡清只覺得腦門一陣氣血上湧,激得她五臟六腑彷彿都失去了控制,她突然抓起旁邊的茶碗用力朝陸小暑擲去,罵道:“陸小暑,你這個賤人!”
“你發什麼瘋!”陸小暑沒想到她突然間撒潑,吃了一驚,好在她習武之人身手敏捷,雖是情急之下,仍能堪堪避開,那茶碗擦身而過,直直的飛了出去。
“哎呀,是誰這麼作死!”那茶碗沒有砸中陸小暑,卻正正飛到了另一人身上,在胸口處砸了個結結實實。
陸小暑一怔之下大樂,暗呼有熱鬧瞧了!
一看那被砸中的中年婦人穿著棗紅碎花的窄袖褙子、暗紅長裙,梳著油光水滑的扁平髮髻,插戴兩支鮮亮的金釵,身邊陪同著一名穿著湖綠碎花窄袖褙子、同樣裝飾的婆子,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名梳著雙掛、穿著寶藍比甲的丫鬟。四人氣度儀表皆非尋常,可見定是大戶人家有臉面的執事嬤嬤。
一般而言,這樣的婆子們在府中得主子歡心,耀武揚威慣了的,在外頭仗著主子的臉面更是飛揚跋扈。而且聽那聲音,尖利中帶著怒氣,張揚之極,一聽就不是好惹的主兒!
陸怡清也沒想到會失手砸到了別人,臉色微變,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撒潑撒到老孃身上來了!”那嬤嬤圓睜雙目,冷冷喝道,左一句“混賬”右一句“瞎了狗眼”的叫罵起來。
陸怡清見她氣勢洶洶的一開口就叫罵,忍不住也來了氣。再說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想要認賬,也肯定不好意思了。
陸怡清想也沒想,便扭頭朝身邊的丫鬟繡荷瞟了一眼,示意她出來頂缸。
陸小暑眼尖看見,哪裡肯讓?便忙輕輕推了杜鵑一把,努了努嘴。
杜鵑會意,忙搶在繡荷前邊開口向那嬤嬤說道:“這位嬤嬤,剛才砸到您的是這位李府的公子的侍妾!您找她就對了!”
繡荷臉色一白,下意識朝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