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陸怡慧掩口打了個呵欠,一副要醒不醒的樣子,聽見毛氏這麼說本能的就要反駁,被毛氏一瞪:“別多嘴打擾了你大伯母和二姐姐!還不快一邊老老實實坐著呢!有時間閉上眼睛歇一歇,別到了地方還這副沒精神的樣!”
陸怡慧委屈的撇了撇嘴,不敢跟母親頂撞,加上著實也睏倦得很,便聽話的往一邊靠坐著去了。
“三弟妹,這,這——”穆晴原本不想說的,可是陸怡慧這身裝扮她實在是怎麼也看不下去。然而那話到了喉嚨口,卻仍是有點兒說不出來。
毛氏很注意的聽著,見穆晴說了一半不說了,只當不是什麼要緊的話,便笑了笑,也沒在意。
“三嬸!”陸小暑知道母親是說不出來挑揀別人的話的,便笑道:“三妹這一身打扮,好像不是很適合她呢!”
“是嗎?”毛氏一怔,看了看女兒那一身的錦繡閃閃,真是越看越滿意,笑道:“怎麼會?我看就很合適啊!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都是最上等的東西,絕對不會叫人小瞧了去!”
陸小暑忍著笑,道:“可這些衣裳首飾太華麗了些,把四妹妹整個人都淹沒在衣裳裡頭了!到了宴會上,三嬸想想,別人是看衣裳首飾呢還是看人呢?”
“二侄女這話就不太對了!”毛氏不以為然,笑道:“這俗話說得好啊,人靠衣裝馬靠鞍,瞧了衣裳首飾才能看人吶!”
“三嬸說得也挺有道理的……”陸小暑說著朝穆晴無奈看了一眼,立即笑著改口。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我不過多長了幾歲、見過的事情多一些罷了!”毛氏笑呵呵的,對這話甚是受用。
穆晴見狀,也只得罷了。
一時陸小暑母女倆也裝扮妥當,陸小暑是粉藍五彩花草紋樣杭綢褙子、月白秀梅花百褶裙,髮髻上插戴著碧玉髮釵和兩點點翠簪花,嬌嫩亮麗中透著淡雅;穆晴是淡紫五彩印花對襟褙子、雪青折枝菊花長裙,墮倭鬢上斜簪著竹節青玉釵,另一邊是金絲攢珠的芙蓉引蝶簪花,正是合乎年齡和身份的端莊富麗,恰到好處。
花嬤嬤見時候差不多,忙命廚房將準備的早點端了來,伺候她們母女用些好出門。
穆晴笑著請毛氏和陸怡慧一同用。
毛氏笑眯眯的應了,自己坐了過去,卻不許陸怡慧吃,說是怕萬一吃壞了肚子到時候腹痛起來出醜怎麼辦?
陸怡慧委屈不已,眼巴巴的看向穆晴,盼著穆晴幫她說話。
穆晴有些不忍,正要開口,陸小暑淡淡笑著故作沒看見陸怡慧拿話岔開問了穆晴兩句,暗暗的向她使眼色:何必多事?三嬸主意已定,會聽你的才怪!
穆晴無奈暗歎,也只好裝作沒看見陸怡慧的表情,沒有做聲。
匆忙用過早飯,眾人便出門。穆晴帶著花嬤嬤和秋兒,陸小暑帶了杜鵑,陸怡慧呢?沒有帶自己的貼身丫頭香草或者秋菱,而是毛氏身邊的精明嬤嬤宮嬤嬤跟了去。
陸小暑暗暗好笑,毛氏還真是把這普普通通一宴會當做正兒八經的相親宴,妄圖在宴會上找個好女婿呢!這不,連相看的人都準備好了。
身為母親,穆晴也猜出了毛氏讓宮嬤嬤跟著的緣故,心下雖然微微覺得有點不妥,也沒說什麼,便笑著該上車去了。
那邊毛氏又拉著陸怡慧和宮嬤嬤交代叮囑了一番,又拜託穆晴務必幫忙照顧好陸怡慧,這才放心,看著她們上車去了,方轉回去。
上林苑在城西十里處,馬車穿過半個京城,輕快的使出了西城門,再有小半個時辰,便到了地方。
上林苑地方極大,賞菊的地方又離苑囿門口甚遠,且並非宮中,不必太過拘泥於規矩。因此門口的侍衛們只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馬車,便放行進去,一名小太監爬上車沿坐著,為車伕引路。
苑中除了皇帝,餘者不得疾馳,馬車的速度便緩慢了下來。陸小暑忍不住輕輕揭開車簾一角向外看去。
雖已入秋,景緻仍頗具氣象。花草樹木不但種類繁多,且高低錯落、疏密有致,其間點綴著亭臺樓閣、假山湖石,令人應接不暇。
漸漸的,越往前去宮殿樓閣越少,所見景緻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單一樹種了,看上去另有一種磅礴大氣。
穿過一片楓樹林,絳紅、橘紅、橘黃的楓葉如同一片海洋,風吹樹葉颯颯而落,或從地面被捲起飛舞,別有一番韻味。
若叫陸小暑選,情願在這兒欣賞楓葉,也比賞菊有趣的多。
可惜,這不過是她的美好願望而已,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