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暑說道:“從前你佔了多少人便宜,一一的都給我退回去,這也是積德之事對不對?”
“是!是……”廖大管家口內敷衍著陪笑點頭,心裡卻沒有那麼緊張了。
“聽清楚就好!”周釋之冷冷盯了一眼過去,廖大管家下意識心頭一顫,慌忙垂下了頭,只聽得周釋之冷笑道:“陸姑娘的話你最好記在心裡,如果敢陽奉陰違,這大管家的位置你也不用做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廖大管家剛剛生出的輕視之心在嚇了一大跳之後又慌忙收了回去。
他這回是真的暈頭轉向了,這位陸姑娘到底是要緊,還是不要緊?
陸小暑沒再搭理他,向周釋之笑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好餓,我們去吃晚飯好不好?”
周釋之抬手替她輕輕理了理風吹亂的髮絲,好笑道:“我還以為你剛才一路吃那些吃食都飽了呢,你也知道餓啊!”
陸小暑撇撇嘴道:“怎麼不餓?你試試餓上幾天看看?我現在啊,估計能吃得下一頭牛!”
周釋之大笑,柔聲笑道:“好,好,你想吃什麼,我們這就去!”
“當然是吃肉!”陸小暑頓時兩眼有些放光,嚷嚷道:“我就想吃肉!這幾天清湯寡水的,嘴裡淡得要命!我們去吃火鍋,點一桌子的肉好不好?”她連忙又道:“你說了請我的,不許耍賴!”
周釋之哈哈大笑,笑嘆道:“這幾天真是委屈你了!也罷,既然你想吃咱們就去吃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說畢轉身問廖大管家:“安陽城裡最好的火鍋店在哪兒?帶路吧!”
廖大管家聽著他們一番對話聽得腦子裡又暈暈乎乎的轉悠起來,一塌糊塗,心道這丫頭究竟是什麼來頭?公子明明很縱容喜歡她,可她說的那些話,真是——上不得檯盤!
一個姑娘家,說到吃肉眼睛冒光,好像多久沒吃過一樣!公子這樣人家出來的人,還能吃不起肉?
“啊?是,是!”廖大管家還在神遊天外、百思不得其解的納悶著,聽見周釋之不悅的哼了起來這才猛然回神,連聲答應。
“公子、姑娘!安陽城裡最有名的火鍋店在宣陽門那邊,咱們得坐馬車過去才行,公子和姑娘請稍候、稍候!”廖大管家連忙陪笑。
周釋之點點頭道:“快去將馬車找過來,我們在這兒等著!”
“是,是!”廖大管家連忙答應著去了。
“他怎麼魂不守舍的?”陸小暑有些奇怪的瞧了周釋之一眼,悶悶的說道:“我都說了是讓你請我啊,又沒要他出銀子,至於這樣嘛!這小氣鬼!早知道該狠狠的斬他一刀了!”
周釋之也覺得廖大管家有些奇怪,想了想笑道:“你理他呢!若不是看在他還有點用處的份上,用不著我吩咐,小蘇他們也會殺了他滅口!這種仗勢欺人的東西,我同你一樣看不慣!”
陸小暑“嗤”的一笑,偏著頭向他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個人心胸倒是挺寬廣的,看不慣他還能用他。哼,換了我啊,寧可找了別的人替代,稍微差強人意也無所謂,也不能再用他!”
周釋之聞言只是笑了笑。
不一會兒廖大管家與車伕趕了車過來,周釋之便扶著陸小暑上了車,廖大管家可沒敢妄想自己有與兩位主子同處車廂的福氣,小心的替他們放下車簾,便老老實實的坐在車伕的旁邊。然後豎起了衣領拉了拉,低著頭將整個臉埋了進去——他還是怕路上會遇見熟人。
到了宣陽門下車,廖大管家輕車熟路的領著周釋之和陸小暑兩人來到一間叫做大紅福的酒樓,陪笑著道:“公子、姑娘,就是這兒!老奴去問問樓上的雅間。”
掌櫃的顯然同他很熟,見他來了連忙滿面笑容的主動拱手寒暄打招呼,還大嗓門的問“廖爺怎麼今兒一個人來?奴才們都沒跟著嗎?”又說讓廖爺親自來問真是不好意思云云,連忙點了一名老成持重的大夥計領給他帶路。
看著廖大管家和周釋之等上去了,掌櫃的胳膊肘捅了捅旁邊低頭撥打算盤啪啪作響正算賬的賬房先生,湊過去小聲說道:“這廖大管家怎麼回事?怎麼瞧著都不像他了?跟從前比起來,那可真是——呵呵,一個天一個地啊!”
“我也聽見了,”那賬房頭也不抬依舊啪啪撥著算盤珠子,說道:“江府大老爺羞愧自殺身亡、老太太被氣死、二老爺又傷心過度失足落水而亡,如今是最不靠譜的三老爺當家。這一朝天子一朝臣,也難怪他要收斂!”
“嘿嘿,”掌櫃的笑笑,摸著下巴上的小鬍子點點頭道:“你說的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