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暑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朝周釋之看了一眼。
原本,她是懷著一種報復的心態故意點名要廖大管家陪著出門,也好好好的恐嚇他一番出心頭那口惡氣!誰知道這個人太不禁得住嚇唬了,她還什麼都沒做呢,結果他就嚇得又是發抖又是磕頭又是臉色慘白,叫她連捉弄擺佈他的慾望都沒有了!
陸小暑哪兒知道廖大管家親眼看見自家主子的死受了極大的刺激?心裡只把他暗暗腹誹鄙視了一番,心道狗仗人勢的東西果然都是如此,沒有半分骨氣,這府上換了主子了,他沒了靠山就變成這樣了!
可是想要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她又覺得不甘心。
周釋之便道:“陸姑娘又沒說怪你,往後好好做事,虧不了你的,走吧!”
“是、是!公子!老奴謝公子恩典,謝姑娘大慈大悲!”廖大管家點頭哈腰連忙說道。
陸小暑聽他說自己大慈大悲頓時“撲哧”一笑。
廖大管家聽了周釋之這話一顆嚇得顫抖得不像樣的心終於慢慢的平復了下來,使出渾身解數奉承巴結周釋之和陸小暑。問明白了陸小暑想去哪兒,便指點著車伕趕路。
路上見陸小暑掀開車簾饒有興致的向外張望,他想了又想,大著膽子陪笑上前解說,陸小暑倒也沒有拒絕。廖大管家心中一喜,更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搜腸刮肚的巴結著。
三個人先是逛了一路賣各種特產小玩意的街道,隨後又逛了小吃街,許多小東西陸小暑見所未見,深以為異,忍不住便都買了下來,一股腦兒扔給廖大管家拎著。
廖大管家不知多少年沒有做過這種小廝僕從們做的活計了,東西雖然都不是大件,可架不住七零八碎的數量多啊,很快他兩隻手都不夠用了,肩膀上、脖子上掛著,腋下也夾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見陸小暑和周釋之興致勃勃的一邊走一邊說笑,見了東西還要買,心中叫苦,面上哪兒敢露出半點來。
這也就算了,他今天因想著是陪公子出行,為了給公子一個好印象,這身衣裳雖然不是嶄新的,但料子卻是上好,紅棕色亮緞五福捧壽暗紋的圓領長袍,出自安陽城裡最有名的七巧坊裁縫店,做工精緻一流,腰間還繫著青玉佩、綴著流蘇的精美香囊。腳上穿的也是擦拭得發亮的牛皮厚底筒靴。
這一身打扮穩重是穩重了、體現品位是體現了,可是跟他此時的形象卻不太相符,惹得周圍的人總是好奇的往他身上打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也難怪,穿著老爺一般的衣裳,卻幹著小廝跑腿的活兒,能不惹人注目嗎?
片言只句傳到他耳中,羞得他臉上一片臊熱,更怕的是被熟人看見,恨不得將整張臉都藏在一堆大包小包後邊。
當陸小暑又買了一盒像生人兒的時候,一轉頭才發現廖大管家全身上下掛滿了東西已經沒處可放了,她忍不住咬著唇吃吃的笑了起來。
廖大管家訕訕陪笑了笑,趁機便小心道:“陸姑娘,要不,老奴找家鋪子將東西先存放著,回頭老奴再派人——不是,親自來取,您看行嗎?”
“好吧!那就找地方放了吧!”陸小暑點點頭。
“是,是,多謝姑娘!”廖大管家如釋重負,半眯著眼睛四下一看,便直接朝最小的一家鋪子走去,神氣十足的將東西寄存了,交代警告了幾句,下了幾個定金。
他可不敢去熟悉的商鋪寄存,那樣別人非把他笑死不可!
寄存了東西過來,他便發現陸小暑的臉色有點冷,周釋之倒是神情淡淡的沒有什麼。
莫非自己不留神又得罪這位小姑奶奶了?
廖大管家心驚膽顫,陪著笑臉小聲道:“陸姑娘——”
“大管家不愧是大管家,好大的架子吶!”陸小暑冷冷哼道。
“陸姑娘恕罪!陸姑娘息怒!老奴這就將東西都取出來!”廖大管家心中大震,以為剛才的行為惹了陸小暑不痛快,哪兒還顧得上什麼累不累?慌忙說道。
“不必,”陸小暑淡淡吐出兩個字,睨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本姑娘最看不順眼的是什麼嗎?”
廖大管家瞥了她一眼不敢吱聲,陸小暑便冷笑道:“就是狗仗人勢、欺行霸市的東西!人家店面雖小,平白的也沒有招惹你,你存放東西便存放東西好了,何必陰陽怪氣的嚇唬刁難人?人家是欠你了還是欠你了?”
廖大管家張了張嘴,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硬著頭皮道:“老奴,老奴是怕他們不省事,萬一將姑娘的東西弄壞了——”
“是嗎?”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