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管家氣得暴跳如雷,就差沒掐著門房的脖子了。
門房捂著火辣辣的臉,疼得眼前一黑金星直冒,委屈得不得了。他今日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到哪兒都捱打!
“戚管家,跟奴才沒關係!”門房後退了兩步離戚管家遠了點,哭喪著臉說道:“是那人這麼說的!您看,奴才臉上才捱了兩巴掌呢,說奴才不敬主子!十多年前的事兒奴才也不清楚,圍觀的人又多,況且,這光天化日下的,他哪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撒這種謊,還敢叫囂著要見二老爺、三老爺,奴才這不就——”
戚管家瞅了他一眼,心神略定。別的統統可以當他放屁,不過,這最後兩句明顯還是有點道理的。
除非是瘋子,否則沒有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跑來說這種話……
戚管家心頭一跳,沒來由的感到有些驚慌,情不自禁的想:難道,大老爺沒有死?真的是大老爺回來了?那可就,就——
就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敢想!
“在這兒等著!”戚管家瞪了門房一眼,沒好氣說道:“不知道大老爺、二老爺這會兒還在衙門裡沒回來嗎?我去問問二夫人這事兒該怎麼辦!”說完,拂袖去了。
門房瞧著他的背影委屈不已,摸了摸滾燙髮熱針挑似的疼痛的臉,心道這一巴掌算是白捱了!戚管家真正小氣,明明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倒連累我……
陸府上如今是二夫人秦氏當家,秦氏聽見戚管家這麼說,身子一僵,面上神色也變了變。
“如今人正堵在門口呢,二夫人,您看是差人去請二老爺、三老爺回府,還是——”戚管家恭聲說道。
“二老爺、三老爺的差事要緊,哪兒能為了這點子小事特特跑回來一趟!”秦氏瞥了戚管家一眼,略一沉吟,便無比堅決的說道:“把人趕走!”
“二夫人……”戚管家吃了一驚。
秦氏冷笑道:“照我說的做,把人趕走!你親自去,多帶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這種無賴,就該好好的教訓一頓趕出去!哼,大老爺?這京城裡誰不知道咱們府上大老爺已經死了,連衣冠冢都立了,哪裡又冒出一個大老爺來?若再囉嗦,就拉他們去見官!”
雖然當年他們兩口子只是失蹤,最後也並沒有找到屍體,但是陸家找了大半年也找不到,連官府和族裡都一致同意認定他們兩口子已經死亡的事實,怎麼可能事隔這麼多年又突如其來的冒了出來!簡直荒唐!
先別說秦氏根本就不信有這種可能,就算有,她自己、包括這府上所有的主子也都不可能會接受!
她這麼處置,最妥當不過,到時候在婆婆和丈夫面前,那也是大功一件!叫三房的人也看看她的手段!
“是,二夫人!”戚管家心領神會,躬身退了下去,匆匆去安排。
若是好嚇唬的,那就嚇唬一頓趕走;若是不識趣的,直接便送進大牢!進了大牢,這是非黑白,還不由得陸府說?
陸文軒一行等了將近兩刻鐘,那兩扇沉重半舊的烏漆大門終於“吱嘎”一聲又開啟了,穿著一身棕色暗紋寧綢長袍的戚管家氣勢沉沉從裡頭走了出來,十五六名家丁分成兩溜從他身後小步奔出,垂首站列,無聲無息。
這些家丁一色的青衣小帽,個個身強力壯,精神抖擻,目中露著不善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圍觀眾人的議論聲更大了些,還透著興奮,眼睛發亮,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各位,都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的,請吧!再不走休要怪陸府趕人啦!”戚管家目光一掃,大聲說道。
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象徵性的向後退了三兩步,個別膽小的退了四五步,卻沒有一個肯就這麼離開的。
開玩笑,這是多大的八卦、多好的談資,能有機會親眼見證,誰捨得走?
戚管家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顯然,他在考慮要不要認真將這些人趕走!說到底,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好些人所在的府邸主子可比陸府厲害。
權衡片刻,戚管家也只好作罷,轉而瞧著陸文軒上下打量,意思意思的拱了拱手,說道:“就是這位爺自稱是我們府上的大老爺?”
“什麼自稱,本來就是!”陸華挑眉。
戚管家“嗤”的一笑,瞅了陸華一眼說道:“你又是誰?別跟我說是陸府的舊僕!”
陸華哼道:“我自然不是,我是後來追隨大老爺——”
戚管家一陣輕快的笑聲打斷遮掩了他的話,只見戚管家微微挑眉,嘴角一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