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話可不能玩笑!”毛氏吃了一驚叫了起來。陸文軾也是一愣。
陸文軒淡淡嘆道:“我這哪裡是玩笑?你們也知道,畢竟是他送四丫頭回來的,京城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算他不說出去,那晚上的事兒誰知有沒有落在旁人的眼中?我看他這人不錯,家中也富裕,本人又是個舉人,下一科中個進士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也不辱沒了四丫頭!”
毛氏又氣又急,如果不是今非昔比,她定會指著陸文軒的鼻子大罵!
“大哥,這種事兒可不能亂說呀!我們家四丫頭怎麼可能嫁給那種小戶人家?別說進士了,就算是中了狀元,也得有天大的運氣熬個一二十年才能勉強熬個出身,運氣略差一點的,還不知道將來怎樣呢!”毛氏輕輕的哼了一聲,顯然十分的看不上,她又望著陸文軒道:“大哥該不會是不肯幫我們四丫頭找好人家故意這麼說的吧?若不是因為二丫頭——”
“好了弟妹!”陸文軒聽不得人說陸小暑的不是,有點兒不快的蹙眉道:“你憑良心說一句,那天晚上的事情能全部怨在我們小暑的身上嗎?小暑只不過比四丫頭大兩歲,自己還是個孩子,如何懂得照顧人?那天晚上京城裡人山人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既然讓四丫頭出門,怎麼就不多派幾個人跟著她?”
毛氏頓時語塞,這麼聽起來,倒像是自己非要賴上陸小暑不可——其實事實也的確如此!
她忽然有些害怕起來,怕陸文軒一怒之下不再管陸怡慧的親事,那就虧大發了。
心中一急,她便想要說幾句好話來應付應付陸文軒,最好既讓陸文軒滿意,又仍舊讓陸小暑揹著責任。情急之下哪裡想得出來有什麼話可說?急得乾瞪眼。
陸文軒淡淡說道:“三弟妹你一心想要為四丫頭找個豪門世家大族的公子配了,我不怕說一句難聽點的,三弟如今是白身,你認為哪個豪門世家肯將自家出色的公子與四丫頭相配?那等不學無術、妻妾成群的偏房庶子,你也願意把四丫頭嫁過去嗎?你若是願意,倒是好辦的很!只是四丫頭的軟和性子,就等著過門了受欺負吧!”
毛氏聽了陸文軒的話胸口一堵,睜大了眼睛很想狠狠的反駁回去:這些話一字字都戳中了她的痛處啊!實在是——太難聽了!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反駁。因為陸文軒說的都是事實,一個字也沒有錯。
不要說她,陸文軾也同樣既生氣又無奈。
兩口子下意識相視一眼,一下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們先回去吧!”陸文軒拂袖,冷冷道:“想清楚了再商量!”
陸文軾和毛氏沒奈何,只得告辭。
陸文軾也就罷了,出了景明堂就藉口有事溜了,女兒的親事,一向來都是妻子做主,他最後把個關就罷了。省得她在自己面前嘮叨抱怨個沒完,各種的借題發揮,能把人給煩死。
毛氏正罵著,見陸文軾跑了心中更氣,忍不住多罵了幾句,憤憤的向自家院子回去。
陸怡慧得到丫頭的訊息,正緊張忐忑的等著,不知道鍾玉樓會跟爹孃伯父伯母他們說些什麼。
正在胡思亂想,母親就回來了。
陸怡慧心中就是一跳,忙陪笑上前招呼。
毛氏見她微微蹙眉,說道:“你的病不是還沒有好嗎?怎麼不躺下好好休息休息,起來幹什麼?”
“我躺了很久了,起來活動活動也好。”陸怡慧為母親奉上茶,卻是緊張得心突突直跳的不敢看她。
她假裝不知情的勉強笑問道:“娘是從哪兒來啊?”
“哼!”她不提也就罷了,一提毛氏就是一肚子的氣。
毛氏正要開口跟女兒抱怨一番,猛然想起那鍾玉樓可是女兒的痛處,女兒肯定不會願意聽到自己在她面前提起,她又何必再提,惹她傷心難過呢?
想及此毛氏便咬咬牙,很體貼的將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裡,淡淡說道:“從你大伯母那邊來。”
陸怡慧“哦”了一聲,等著母親接下來的話。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她忍不住有點暗暗的著急了。
陸怡慧心中暗暗的納悶,要是換在往常,哪怕自己不願意聽,母親都在自己面前念念叨叨個沒完;今日自己想聽,她卻是半個字也沒有!
陸怡慧是真的有點兒著急了。
她忍不住只好再開口,引了毛氏幾句。誰知道毛氏還是沒有說,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陸怡慧這下子急了,她知道眼下是個好時機,打鐵也需趁熱不是?若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