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獨寵皇夫卻遲遲未孕,朝著大臣恐祁國江山後繼無人,管事管到了女皇的後宮去,進諫時真是句句鏗鏘,聲淚俱下。
女皇這一生,從出生起,便將國家兩個字擺在首位。
國家,國家,先是國,才是家。
猶豫一陣之後,同時也是在皇夫的勸解下,她重新開始寵幸流玉皇側君。
至此,才有了祁衡如。
卻沒有想到,生下祁衡如之後沒多久,女皇又再度懷孕,這次便是皇夫與她的女兒,祁婧和。
由此,便可看出祁婧和的出生,是女皇與皇夫何等的千呼萬盼。
女皇對她疼若珍寶,即使到了現在,仍未減少一絲一毫。
女皇尚且如此,坐在她身邊,在深宮之中出不得宮門,時常見不到祁婧和的皇夫更是如此。
幾乎是在溫宛跪下的那一刻,女皇就已經向她揮手,“起身吧。”
女皇坐在皇座上,雙目炯炯有神,神色嚴肅端正,嘴角微垂,還是那副令人敬畏的樣子,反觀皇夫,今年已經四十有八的他,因保養得當,看起來就只有三十出頭。
能獨得女皇的寵愛近三十年,長相自然是無可挑剔的,他看著溫宛時的樣子,雙目柔和,真是春風都能化成雨,面帶笑容,愛意滿滿。
除他們之外,流玉皇側君也是在的,除此之外,皇太女祁衡如與太女夫周珏也安坐在皇側君身旁。
他們的座椅都被安置在了右側,左側還有兩個空位,自然是留給溫宛和她的王夫周賢的。
女皇素來對周賢的貌醜傳言也有耳聞,但周賢與周珏一母同胞,同胎所生,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周珏五官精緻,膚白如雪,是祁國第一美男子,她雖沒親眼見過周賢,但想必傳言也只是以訛傳訛,有周珏這麼一個翩翩玉郎君作為對比,就是長得再好,也會被嫌棄貌醜的吧。
事實上,在今天之前,女皇從未對周賢貌醜的傳聞真正放在過心上。
不過今日一見,女皇的眉不自覺的就隆了起來。
她叫了溫宛起身,卻遲遲未叫周賢與溫宛一樣平身。
“你便是周賢?”
女皇向跪在她面前的周賢問道,語氣淡淡。但稍微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這看似這般平靜,但其實已經是發怒的前兆。
皇夫素來生性溫和,平時不問世事,就愛養花弄草,連後宮之事都一併交給流玉皇側君打理,他平日裡很少管事,也基本不會與誰生氣。但在祁婧和婚事上,他卻動過大怒,三年前女皇決定將祁婧和的未婚夫周珏配給祁衡如,而將周珏的哥哥換給祁婧和的時候,他與女皇整整冷戰了將近一年,就是到現在,女皇也是經常在他面前陪著笑臉,他卻不再往些年那般對她珍之重之,總是對她態度淡淡。
各中緣由過於複雜,但皇夫對周賢的感情,至今非常複雜。
因他現在是婧和的王夫,他理應像疼愛婧和一樣疼愛他,愛屋及烏,他應對待他如同對待婧和一般。但所有人都知,他並非婧和真心喜歡之人,這已經是委屈了婧和,現又看他貌醜至此,婧和這樁婚事,他真是太痛心了。
不同於女皇的慍怒,皇夫看向周賢之時,笑容便不自覺的收斂了起來,眼中似有淚光浮現。
坐在上面的人,是祁國的女皇與皇夫,是祁國最尊貴的人。
周賢從下了馬車開始,便將頭低低的垂下,進殿了也不敢抬起半分,就連溫宛牽著他的手進來,他也毫無所覺。
他本身便天性敏感,很容易便察覺到女皇語氣中的不喜之情。
他跪伏在地的身體抖了一抖,因為太過緊張,一時半刻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女皇見他不言語,心中更是怒火翻騰。
她的最寵愛的皇嫡女,她一生最驕傲的皇女,竟然娶了這般貌醜無鹽的男子,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都是她為顧全大局,而罔顧婧和的感受,婧和在邊陲守城,她卻將本該屬於她的皇太女之位另傳她人,婧和本該迎娶丞相二公子周珏,卻被她換成了周賢。是她對不起婧和,她有愧於她!
“朕問你話,你怎的不答?你這是在藐視朕嗎?”
此時女皇面色已是十分陰沉,她冷聲質問跪在地上連看她一眼都不敢的周賢。
皇夫最為心軟,若在平日,他早就已經勸女皇不要動怒,但此時,他卻也聞風不動的坐在女皇身邊,只將臉別到了一遍,似乎是連多看一眼周賢,他都不願意一般。
其實他哪裡是不願意,婧和的王夫無論他看多少遍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