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剛被這又是哭聲,又是喊叫聲炒得腦仁疼。
他剛想開口說話,王鳳珍已在旁邊開口,“葛春花你可喊大聲一點,侵佔集體財產,這可是資本主義尾巴,最好讓整個大隊的人都知道。”
葛春花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就變了,“你胡說啥呢,我可不是資本主義!我們家是三代貧農!”
她雖然再蠢,也知道“資本主義尾巴”這個名號多可怕。
王鳳珍嘴角扯著冷笑,“你私佔集體的財產獸夾,偷偷打獵,將大隊集體財產兔子據為己有,要不,你問問大隊長,你這是不是‘資本主義尾巴’的‘壞分子’?“
王鳳珍把他要說的話都說沒了,葛文剛臉上有些掛不住,但,王鳳珍說的沒錯。
侵佔集體資產可都是“資產主義尾巴”,都是“壞分子”。
可,這到底是大爺家裡人,萬一真的定性,怕是還要影響到他。
他沉著臉,“葛春花的這個思想非常危險,隊裡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出現,葛春花後面負責咱年初漚糞的活兒給她,要是完不成,工分也別想要了!我們共產主義絕對不能有這樣拖後腿的壞分子!”
葛春花的婆婆一聽“壞分子”三個字,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孫子都是要當工人的,咋能有個“壞分子”的娘!
她來了半天,原本以為這個貪嘴的東西能真的把兔子撈回去,畢竟弄黑市買了最少都得三四塊錢,到時候也有錢通下門路,讓她孫子去當工人。
結果,抓不著狐狸,還惹了一身騷,氣得差點直接跳起來,撈起個笤帚就掃了過去。“老孃讓你不要臉,不要臉。”
竹棍綁成的掃帚,細細碎碎的分枝多的很,打在人身上,就像是無數條條棍子颳著肉。
葛春花在地上滾來滾去,一聲聲慘叫,實在躲不開了,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就跑。
她婆婆半點不停,裹著的小腳都攔不住她的腳步,“老孃打死你的憨貨,個不要臉的東西,我老葛家的臉都讓你給我丟光了。”
王鳳珍瞅著葛春花被攆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到底沒有繼續撕破臉。
畢竟村裡人祖上四五代都能攀扯上親戚關係,真要給葛春花蓋個“資本主義尾巴”的帽子,相當於把半個村子的人都得罪了。
他們都走了,葫葫早就不哭了,立馬脆生生的道,“奶,兔子。”
這一聲提醒,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葛建國手上的肥兔子,他們有十來年都沒見過這麼肥的兔子了。
也不知道這得是有多少斤肉。
想象過年時候吃的那一口肉,所有人齊齊嚥了口水。
王鳳珍拍著葫葫的背,“隊長,我不管別的,我家葫葫跟成果可不能白捱打,倆才多大的孩子,給隊裡創收,居然還被人打了,要搶東西,哪有這樣的理?”
葛文剛瞅了一眼葫葫,再看了一眼抓著兔子從來沒有鬆手的葛建國,心道,這真的是給咱隊裡創收麼。
可那葛春花做的事著實太不地道,忒難看了些許,他們一個個也都看不下去。
“你放心,葛春花那邊肯定不能就這麼簡單了了!一定要讓她好好接受思想改造!決不能再犯!”
王鳳珍笑了笑,也算是滿意了,拍了拍葫葫的背,“葫葫,這兔子是集體的,大家的,隊長,這兔子我們就交上來了,那什麼,您倒是看怎麼處理。”
葫葫頓時眼淚汪汪的看著葛文剛,她聽明白了,小的那個兔子沒了,這會他們要把大兔子也拿走,“我的兔子,我的。”
葛文剛一扭頭再看看一大家子一臉心疼的模樣看著葫葫,就連大壯他爸都是“你敢讓葫葫哭”的眼神。
再看葛成果,嘴張得老大,好似他敢說把兔子收走,他立馬哭出聲的模樣。
頓時,臉上表情都僵住了,他可沒有欺負他們家的崽兒。
趕緊乾笑了一聲,道,“今天葫葫和成果受委屈了,兔子給他們倆補一補。”
說完眼角掃到身旁的人身上,趕緊補了一句,“至於大隊其他人的份兒就讓葛春花這個壞分子的工分來補!”
王鳳珍又瞅了他一眼,遲疑的,“那公開通報啥時候,我們家葫葫晚上睡覺睡得有些早,我怕她聽不到大隊長你的誇獎。”
葛文剛的臉皮又是一抽,這兔子都被你家拿回去,肉也進了你們肚子,這名聲你們還不願意丟。
他從牙縫裡擠出來,“馬上要開春種動員大會,到時候不會忘記的。”
王鳳珍這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