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您在霍克利先生那裡說個情。雖然我覺得她幫忙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她肯的話,明天中午船到昆斯頓的時候,您就不用被遣送下去了。在談好賠償條件後,您可以跟我們一道先到紐約,然後再回來……”
“哦不不,”瑪格麗特急忙婉拒,“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但我不認為那位布克特小姐肯幫忙的,畢竟,我和她完全不認識,何況我還撞壞了她婚禮要用到的車,我想她現在一定也很不高興。”
“好吧,你說得也對。那麼,但願您能交好運了。你休息吧。”克魯曼看了眼艙室,最後搬了一張可以移動的椅子走了過來,放到她的邊上,“您可以坐這裡,這樣會舒服點。明天中午我會送你下船的。”
“謝謝您,代頓先生,您是一個好人,祝您也交上好運。”瑪格麗特真心實意地說道。
克魯曼笑著衝她點了點頭,轉身帶上艙門離開。
隨著他腳步聲的消失,四周再次歸於安靜。
瑪格麗特坐到了椅子上。漸漸地,疲憊感朝她襲了過來。最後她靠在椅背上,慢慢闔上眼睛。
各人各有天命。何況,這艘船也未必一定就會像她知道的那樣,遭遇到撞冰山的厄運呢……
在睡過去前的一刻,瑪格麗特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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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睡得正迷糊,腳底忽然感覺又溼又冷,她睜開眼睛,看見地板上慢慢漫上了水,她驚駭地抬頭,發現對面艙壁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猶如被刀鋸割開一樣的裂痕,黑色的海水瀑布一般洶湧著從裂口往裡灌。很快,水就漫到了她的腰間,繼而上升到胸口,她想逃走,奮力掙扎,手卻一直牢牢地被銬住,根本無法掙脫開。
冰冷海水迅速淹到了她的下巴。她深陷絕望的時候,腦海裡浮現出和自己相依為命了十年的父親那張熟悉的臉。
“上帝啊,要是他知道我就這麼死了,該會多麼傷心,我不想死!”
在海水就要淹住她口鼻的一剎那,她終於大喊了一聲“救命——”
“砰”的一聲,耳畔邊突然而至的一個聲音將她迅速從睡夢裡驚醒,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保持著入睡前的的那個姿勢,正歪靠在艙壁上。
船壁並沒有破,海水也沒有湧進來,更沒有淹沒她。
剛才,她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但是那個夢的感覺卻是如此清晰。甚至直到這一刻,她醒了過來,後背冒出的冷汗還緊緊貼住她的衣衫,整個人冷颼颼的。
那個夢,太可怕了。夢中被海水淹沒圍困時的刺骨冰冷感和當時她的絕望恐懼心境,清晰得彷彿就像真的一樣。
她的心臟跳得就像要死了一樣,嘴依然保持著呼叫救命時的樣子,目光呆滯地望著推門而入、把她從可怕夢境中帶離了出來的那個人。
是一個不認識的船員,大約四十多歲。
“瑪格麗特·費斯?”對方彷彿被她此刻的表情嚇了一跳,一手扶著門把,睜大眼睛看著她。
瑪格麗特終於清醒了。動了動幾乎麻木了的半邊身體,困難地從椅子上慢慢站了起來。
“是的……我是……”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有氣沒力。
船員走了過來,用手上的鑰匙開啟了銬住她的那個手銬。
瑪格麗特收回手,慢慢揉著被拷出了一圈紅紫印痕的手腕。
“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船到哪裡了?”
“現在是上午十點三刻,再過二十分鐘,就到昆斯敦了。”對方回答。
瑪格麗特鬆了一口氣。
剛才她還有點擔心,唯恐自己這一覺已經錯過了昆斯敦。
“請問……是要送我下船了嗎?”
船員看了她一眼,“跟我來吧。”
瑪格麗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一層冷汗,深深呼吸一口氣,讓狂跳著的心臟漸漸平息了些,跟著船員走了出去。
他帶著她來到走廊的盡頭,上了一道彷彿船員專用的狹窄樓梯,又上了一道,連著爬了兩層後,到了C層,順著新出現在面前的走廊繼續朝前走去,最後停在了走廊盡頭一個艙室的門前。
他開啟門,示意瑪格麗特進去,“請您在這裡等著。”他說道。
“好的。”瑪格麗特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問道,“請問,克魯曼·代頓先生去哪兒了?”
“他有點事。”船員回答。
瑪格麗特躊躇了下。
剛才夢境中自己被淹沒在水中垂死前的那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