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頭,告誡他們,他不管怎樣都和秀才公無關,是他自己想通了,覺得沒臉再活下去。加上他的夫郎、哥兒每晚都到他的夢裡來哭,他知道是他自己錯了,對不起他們。若是當年他沒有蠻橫拒絕自家哥兒和一個農家漢子的親事,逼著自家哥兒留在家中招贅,好好的一個家又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切的錯都是源自他自己,脾氣暴躁又不講理。對於小朗,三叔公卻是一直說對不起他,還讓里正能夠看在兩家的關係上,多多幫助小朗。小朗若是還想要讀書,也讓里正幫忙去和秀才公說說。他只剩下這麼一個親人,自然是希望他以後能夠光耀門楣,以前都是他想不通不講理,才會耽誤了小朗這麼久。
都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三叔公一輩子霸道暴躁,到臨終的時候,反而清醒了一回。只是,鍾亦朗到底還是沒有說過要繼續讀書的話,讓鍾亦文和何江海都有點感慨,好好的一棵苗子浪費了。
不過鍾亦文怎麼也沒有想到,鍾亦朗的膽子會那麼大,居然會偷偷一人離開鍾家村。原來鍾亦朗根本就沒有放棄讀書,否則也不會在三叔公眼皮子底下還偷偷自學了那麼長時間。只是他不願意接受鍾亦文的好心,雖然他知道自家的事與人無關,自家阿爺也說不關秀才公的事,但他自己又怎麼能輕易放下。若不是他自己想要讀書,偷偷去鍾家參加何先生的考量,他阿爺又怎麼會鬧上鍾家,被秀才公揭開傷疤,最後還生無可戀,離他而去。阿爺就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鍾亦朗有點難以接受,但他又不想輕易放棄讀書,所以才會想到要獨自離開。
幾年後,當鍾亦文和鍾亦朗再次相遇的時候,兩人的身份都早已和現在天差地別,燕國上下終究會因為這本該可以成為好兄弟的兩人翻起無數風浪。
燕國的科考安排和鍾亦文知曉的古代又有所不同,差別最大的就是在這時間上,雖然也是三年一屆,但鄉試和會試卻是安排在同一年,鄉試在春季,會試安排在秋季。而且這裡的鄉試是由三州聯合,各州府輪流做應屆的考場。
鍾亦文所在的揚州和北邊的兩個州府青州、徐州就同屬一個考試區域,稱東部考區,這裡的學子出了三州之後也被稱為東部學子。每屆鄉試燕國上下九州只有三個考場,大大方便了國家的統一管理,減少營私舞弊的發生。雖然,這對於不是本州的考生來說很不公平,不少學子還聯合抗議過,但卻依舊被沿用至今。今年,徐、青、揚三州的鄉試安排在青州州府,這也是鍾亦文要在年後早早出門的原因。
雖然鄉試是安排在四月,但鍾亦文他們慢慢過去一路至少要花上半個月,到了那兒已經是二月初。隨後還要去適應環境,和其他學子一起交流,最好能夠在學子中有一個好名聲,這些都是何江海的經驗之談。他還告知鍾亦文,歷來鄉試中舉的學子就沒有幾個是默默無聞的,名聲越響呼聲越高,中舉的可能性也越大。否則那些其他州府來的主考官都不認識人,僅憑你的卷面就能看中人讓你入榜,那你就是逆天了。當然也有一些真正有才華的,比如文章寫的真的出彩的,或是算學滿分的等等,其他的只要不是很差,也有可能中榜,但是那樣的人會真的籍籍無名嗎?
鍾亦文十五考中秀才,當初在揚州州府之中也算小有名聲,但如今已經過了五年,後面兩三年更是一直在鍾家村生活,記得他的還能有多少。鍾亦文中秀才之後,最近一屆的鄉試也就是上一屆東部考區的鄉試考場是在徐州。鍾亦文當下就放棄了參加,一個是因為鍾亦文有自知之名,中舉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另一個也是因為徐州州府路途遙遠不說,就算到了四月鄉試的時間,徐州那裡還是很冷,土地剛剛融化,實在不便。
所以歷來鄉試,東部考區都是青州一屆的人最多,揚州次之,徐州最少。中部和西部的情況也是差不多,都是北邊的州府考生少,南邊的多一些,輪到中間的人數就會暴增。有官員稱呼他們為大考年小考年,結果也燕國上下普遍承認了下來。如今年就是大考年。國家也根據這樣的情況,相應更改錄取的人數,當然也就是大考年中舉的人會更多。但這也不意味著,你就能中舉,畢竟這基數也大的嚇人不是。
好名聲並且對自己有相當信心的秀才都會選擇在大考年參加鄉試,這不但是證明自己實力的時候,也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畢竟在幾千人面前中舉和幾萬人面前高中,那成就感和心理滿足感是完全不一樣的。也有人偏偏選擇在小考年參加鄉試,不是說他們學問就一定不行,只是他們喜歡這種逆大流的傳統來表明自己的立場作風。
所以,也有人稱大考年出人才,小考年出鬼才,至於那個普通考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