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小河邊,看到河上的小木橋,就記起了回村的路。這下也不用問旁人,直接往鍾家祠堂一路小跑過去。
今日是原身鍾亦文下葬的日子,加上秦非的事情,所以鍾家村的大部分人都在鍾家祠堂等著。當然那些其他村的人來的也不算少,這些人對死人下葬的事情興趣不大,現在全部都在鍾家祠堂外面看熱鬧。
路上,鍾亦文也曾看到過幾個人,但那些人看到鍾亦文要麼是一臉驚恐,要麼就是躲得遠遠的,鍾亦文也懶得問他們什麼事情,直奔鍾家祠堂。
鍾家村的里正是一個方正的中年人,在鍾家村也是出了名的公正,但此刻他也有點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處理。這是一個處理不好,連累的是整個鍾家村。他知道秦非的為人,所以對於秦非害死自己當家的這事,真正是為難。那秀才公鍾亦文是什麼樣的人,里正還能不清楚,整個鍾家村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可是門兒清。但是再同情秦非,他也不能直接明著偏袒這位,要不是自家夫郎再三讓自己幫秦非一把,里正還真不願趟這渾水。
“鍾家麼麼,你看這事到底要怎麼處理?”里正把問題直接推給鍾亦文的奶阿麼。
這裡就不得不要說到州府鍾家的事情。這鐘亦文的阿爺和鍾家村最近的關係都是出了五服的,而且鍾老太爺祖上分家之後就改了商籍,在州府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到鍾老太爺一輩的時候,已經隱隱有了州府首富的勢頭。不過,燕國上下輕商,商人的名頭也屬於下三等的,連讀書科舉的資格都沒有。這樣的鐘家當然沒辦法保住家產。不過鍾老太爺也算是一個運氣好的,娶了當時州府同知張大人最寵愛的庶子為正房,方能保住大半家產,低排程日。
這州府同知張大人的庶子也是一個能人,否則也不能以一個哥兒的身份還是一個庶子就能讓同知那麼偏愛。若不是因為庶子身份,嫁到世家豪門也是有可能的。這人也不願嫁到官家做側室,最後也就便宜了鍾老太爺這個商家。
這哥兒嫁給鍾老太爺之後,生了鍾家長子,就建議鍾老太爺給家中的後輩改籍,加上州府同知的關係,這事還真的辦成了。鍾老太爺和鍾家村重新拉上了關係,將家中的小輩落戶到了鍾家村,買了百畝田地改了農籍,還幫鍾家村修了祖祠修了通往鎮上的道路。這在當年也算是一件轟動不小的事情。
不過,這人太聰慧也不是一件好事,容易憂心。這不,州府同知的哥兒剛幫鍾老太爺辦好了這事,懷上次子的時候,鍾老太爺立馬就納了一房側室回來。這哥兒甚感委屈,心思加重,居然在生產次子的時候難產,最終留下一子之後香消玉殞。
這事原本還不會讓州府同知和州府鍾家鬧掰,畢竟哥兒生子不管什麼時候危險都有的。但千不該萬不該,鍾老太爺也不該在正房死後不到三月的時間內就傳出側室懷孕的事情,還要急吼吼的將這側室扶正。州府同知一算,這孩子還是在他的庶子哥兒死後不到一個月內有的,這等事情,州府同知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當下就到派人拿下了鍾老太爺。鍾老太爺這側室也是一個有心機的,否則也不能引得鍾老太爺這麼不顧臉面維護。這側室直接告到了州府知府那邊,加上和知府妾室的手帕交關係,還真讓知府出面保下了鍾老太爺。這事出了之後,同知家就和鍾老太爺徹底斷了關係,連自己的兩個外孫也不管了。鍾老太爺經此一鬧,身體有恙,扶了那個側室為正之後,就把手中的生意什麼的都轉交給了他來處理,也就是如今鍾家阿麼陳氏。
陳氏生下一子,就是現在州府鍾家的三爺,和鍾老太爺的次子同年,只不過是一個年頭一個年尾。憑藉這個兒子和自己的手段,陳氏徹底拿捏住了鍾家的所有大權。而鍾老太爺就變成了一個擺設,整天逗鳥養花。陳氏一邊手拿大權,一邊還對外哭訴自己的辛苦,一個哥兒養活一大家子人,讓鍾老太爺完全沒了脾氣。鍾老太爺過世之後,這鐘家當家的就變成了這陳氏。
鍾家村的其他人或許不清楚陳氏是什麼樣的人,里正卻是心中明白的,他們鍾家村和鍾老太爺一家的親緣關係疏遠,里正也不能直接做主,所以才會詢問陳氏。
陳氏明明是將近花甲之年,卻打扮的像是三十幾歲的模樣,多年的當家經驗,拿捏人是個個準,這麼抹著眼睛一哭,讓不少漢子魂都要丟掉了。
“里正,這鐘家的事情當然該由您來處理,我一個夫郎能說什麼?只是可憐我們苦命的孫兒,早知道,我就是拼了這老命也不能同意他娶這個夫郎,都怪這事我沒辦法強著做主。我這苦命的孫兒啊……嗚嗚嗚……”
鍾亦文的親事是鍾亦文的阿麼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