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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瞥之間,蘇玉卻看清了那信箋最開頭的一行字——

吾妻蘇玉。

這四個字書在信箋的最開頭,自然便是信箋想要寄出之人。這世間只有一人如此喚過她,而這幾頁信箋夾在秦硯的書中,上面又是秦硯的字跡,究竟是誰寫的一目瞭然。

蘇玉與秦硯還未和離之時,亦收到過秦硯的信箋,箋首便悉數以“吾妻蘇玉”開頭。今日這封信箋上的墨跡還十分新,一看時間被沒有一年之前那般久遠,可秦硯卻偏偏用了“吾妻”二字……

兩人分明已然和離。

蘇玉的心口有些微微發澀,將信箋捏在手中良久,合了閤眼,這才垂下了眸繼續讀信箋後面的內容。

歸期未期,思念深濃。

秦硯與蘇玉在一起時,從未遠離過凌安城,更別論歸期未期了。如此看來,這歸期自然是秦硯歸還凌安城的日子,而這思念——

“唰——”地一聲,蘇玉驀地將那封信箋倒翻了平扣在地上,心中反反覆覆只有一個念想,這封信竟是秦硯在軍營的時候才寫的!

秦硯往日裡的體貼入微與那雙安靜溫柔的眼眸在這個時候衝入腦海,連帶著蘇玉那段反覆被壓抑著的疑慮。

往日裡蘇玉總是不停地告誡自己秦硯這個人太複雜太難懂,只要他不說,只要他想將自己深深藏起,那任憑他人如何猜,也不可能將他猜透。是以即便蘇玉這些日子與他走得近,即便他平日裡的言行處處體貼備至,可蘇玉卻在也不敢再信,不為別的,只為不要讓自己再一次泥足深陷。

只是這些信箋卻不同,既然秦硯將這些信箋藏得如此隱蔽,心中必然是不想它們被別人看見的。

蘇玉依然記得當初蘇何氏對自己說過的話——藏得越深的,往往才越真。蘇玉不信秦硯連她會在這個時候來道軍營,會在這軍帳中翻開這本書都能算到。

蘇玉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此刻握在手中的不僅僅是一封普通的信箋,而是秦硯的真心。

無論是那聲吾妻,還是那句思念深濃。

輕嘆了一口氣,蘇玉鬆了鬆手上的力道,將那張信箋重新翻過來,卻沒有再讀下去,從地上拾起其餘的幾頁信箋,一頁又一頁地將它們摞在了那頁信紙之上。

待到一切都收拾完畢,蘇玉將那本書壓回到書冊的最底部,只覺得心都跟著方才那摞書籍重重的一壓重新入鞘,驚濤駭浪倏然停止了翻湧,一直憋著的那一口氣也輕吐了出來。

此時此刻的蘇玉已然沒了方才尋本書打發時間的想法,索性重新吹滅了燭火摸著黑重新躺回到了床上。此時夜已極深,周遭除了秋蟬淒厲的三兩點稀疏的鳴聲便再無其他響動,沒了平日裡躺在身畔那人清淺的呼吸聲,這漆黑的軍帳顯得異常得空曠。

蘇玉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時才入睡的,到了早晨被秦硯在帳外輕喚的聲音叫醒時,她只覺得渾身疲憊,睡得那一覺似是比沒睡還要累。

開口應了秦硯一聲,蘇玉匆匆忙批了一件外衫出了軍帳,直直映入眼簾的便是身著一襲月白錦衣的秦硯,容色清華的面容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笑意溫柔怡然。

“今日這麼早?”蘇玉迎著秦硯的目光有些躲閃,開口隨意敷衍道。

秦硯面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過,眸光沉靜地打量了蘇玉一番,這才開口道:“此刻已然辰時中,不算早了,看你眼下的倦意這麼濃,可是昨夜沒有睡好?”

蘇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眼瞼,神情頗為不自在道:“原來已經這個時候了,昨夜寒風太大,吵得人無法入眠,所以我入睡得確實晚了一些。”

秦硯眼底疑惑之色更濃,卻沒有再做追問:“既然如此,蘇二小姐不若再去帳中休息一會兒?”

只要能不在此刻面對秦硯,蘇玉自然怎麼都願意,急匆匆地點了點頭重新縮回到帳中,理智卻將她向回拉了半步。蘇玉從帳簾旁伸出頭來側看向依舊站在站外面色無奈的秦硯,輕咳了一聲問道:“你這麼一大早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秦硯道:“我每日早上都要去傷兵軍帳中看看他們的情況,今日本想叫你一同去的。”

蘇玉眸中滑過一絲掙扎,開口道:“你且等我片刻,我隨你一同去。”

秦硯卻搖頭道:“白青也在那裡,我並不是缺人手,你既然沒有休息好,去了那裡反而幫不上什麼忙,睡足了再去也是一樣的。”

“也好。”蘇玉輕舒了一口氣,用軍帳的帳簾將自己隔絕於秦硯深邃的目光之外,心底忍不住的發虛,“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