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心裡猛地一咯噔,萬歲爺這是什麼意思?
皇貴妃和端妃協理,難不成萬歲爺在懷疑些什麼。
靜默片刻,赫舍里氏忍著滿腹的疑惑,緩緩道:“臣妾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爽,有皇貴妃和端妃妹妹再在旁協助,自然是極好的。”
一旁的邱氏卻有些懵,她雖然貴為妃位,可如此得萬歲爺抬舉,還是頭一遭呢。
她眼中隱隱有了淚水,可還沒來得及激動,她心裡卻猛地一顫。這可是件棘手的事情呢。皇后娘娘和皇貴妃可是有不少的嫌隙了。她夾在中間,真是左右為難呢。
萬歲爺又不糊塗,如何看不出她的為難,可為什麼萬歲爺還這樣做呢?難不成,萬歲爺是在試探她。
承乾宮
胤礽靠著迎枕手中捧著一本書,昏黃的燈光下,李青菡則在一旁打著絡子。
李青菡微微一抬眼,便看到胤礽所有所思的看著她。
她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絡子,笑著一邊往一旁的燻爐中添了些香料,一邊道:“萬歲爺可還在想東一所發生的事情。”
胤礽抓著她的手放在手心:“朕的兒子朕清楚,弘昱自小得朕教導,根本不屑於這樣的舉動。”
暗暗嘆息一聲之後,他又道:“朕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此事矛頭原本是對著弘昱的。”
李青菡仰臉看著他,斟酌幾秒,才道:“萬歲爺這般想,六宮和前朝之人可未必這麼想。畢竟弘曜是在東一所出的事兒,兩人飲的又是同一瓶酒,相比弘曜的狼狽,弘昱便多了幾分的嫌疑。”
聽著這話,胤礽微微眯了眯眼睛,“誰敢在這事兒上非議,朕便砍了他的腦袋。弘昱自小武學功底就好,如何會被這區區美人倒給弄得失了理智。再說了,弘昱飲酒向來淺嘗輒止,可不比弘曜,恨不得泡在酒罈裡。這點怪不得別人,都要怪他自個兒太不爭氣。”
李青菡玩著他的手指,微微沉吟:“萬歲爺該是知道臣妾的,臣妾在這宮裡求得不過是安穩。皇后娘娘對臣妾心存芥蒂,臣妾不能改變什麼。可若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後算計,臣妾也不可能永遠都無動於衷。”
李青菡這算是把話說開了,侍奉胤礽這麼多年,她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相互試探些什麼。胤礽不是傻子,他眼睛毒著呢。如何瞧不出背後的端倪,他不過是不說罷了。
而這次,她不想再退。
也不知道是她這些話影響了胤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翌日一大早宮裡便傳出萬歲爺派人把皇后的鳳印給收了,交到了慈寧宮太皇太后的手上。
“主子,這下皇后娘娘可尷尬了,之前為了中宮箋表的事情沒少費心思。現在連鳳印都被收了,她這會兒該是知道害怕了吧。”
鳳印唯有皇后才能掌管,代表了天下國母的身份,也是至高無上的皇后權力,皇后有了鳳印才能執掌後宮,約束妃嬪、頒佈旨意。
皇后的權利是透過鳳印來表現,臨幸後宮皇后要蓋鳳印,要不妃嬪懷孕是偷/情;降升妃嬪都是以皇后的名義來宣佈。
而中宮箋表,有點類似於皇帝的詔書是皇后統攝六宮特有的權利,由皇后口述,代詔女官筆錄,加皇后寶冊鳳印,是一項極大的權利。箋表一出,雖聖旨也不可以輕易反駁,可以制約妃嬪皇子們。
李青菡摸著手上長長的護甲套,幽幽道:“皇后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算計在弘昱頭上。萬歲爺不是瞎子,放眼這宮裡敢做這事兒,又有這個動機的,除了皇后還會有誰。”
玉珠點了點頭,卻仍然有些詫異道:“可昨個兒萬歲爺可是讓皇后娘娘徹查此事,主子和端妃協理的。這麼一來,豈不是多此一舉了。”
李青菡微微勾了勾唇角,道:“皇后貴為一國之母,肯定不能夠擔此責任的。別的不說,光萬歲爺顏面上就過不去。所以,萬歲爺讓皇后徹查此事,便是放/縱皇后找個替死鬼。”
“原本我昨個兒還以為萬歲爺對赫舍里氏終究是心軟,讓我再退一步。這會兒看來,萬歲爺這心裡清明著呢。”
坤寧宮
赫舍里氏到這會兒都沒回過神來。一大早萬歲爺身邊的德順公公便帶著萬歲爺的口諭把鳳印拿往慈寧宮去了。說什麼皇后身子抱恙,當靜養為主,不宜太過勞累。
赫舍里氏險些暈過去,更讓她可恨的是,她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鳳印被拿走,卻無能為力。
這個時候,赫舍里氏才明白,她僭越了。萬歲爺可以對後宮的爭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她算計在弘昱身上,這絕對是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