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而不舉報也為罪過,至少流兩千裡。知其謀大逆不告者,絞。你完全沒隱瞞的必要。”
“也好。其實原也想說的,可就怕他一不做二不休鬧個魚死網破。”妍潔其實從清早得了東西就一直滿心糾結,事關重大也不敢對旁人講,如今見他倆都說該告官,才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先前在犯傻。
“這有何難?先一步逮了便是,”文淵先是做了設想而後又提議道,“你若不放心,其實還可以讓官府判義絕而離。”
妍潔不明所以細問:“我與他如何能義絕?”
文淵則輕描淡寫道:“之前襲擊崔僕射的賈寇已經招供,當初也是蜀王府錄事參軍事婁海買兇擊殺丈人,若誘使婁海指認幕後兇手是毛坤銘或他爹……少背一條人命想來他是願意的。”
“……”這樣也行?!妍冰滿臉狐疑的看向文淵。
“總之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文淵打了包票之後,立即推說夜幕已經降臨不便久留,隨即就與妍冰一同離開了客房。
之後,他先匆匆送妍冰回房歇息,自己又折返回前院去見了養父。
先是抽調部曲在家中設下埋伏只等毛坤銘自投羅網,而後又趕緊去了楚王府彙報此事,希望他能速度進宮求得手諭,調兵去封了毛家。
誰曾想,從楚王府回家後枯等至戌時末,臨近宵禁時毛坤銘還未現身,想必是不會來了,藉機一舉將其擒獲的希望破滅。
楚王那邊則來了一名童僕傳話說是宮門已閉,雖遞了緊急摺子但並不知何時會有回覆,估計還得等到次日才能調兵。
文淵無奈只得回房休息,側臥在床的妍冰本已睡了一覺,忽被驚醒的她迷濛著雙眼含糊問道:“抓著了嗎?”
“還沒有,明兒再說吧。”文淵輕聲回答之後翻身躺在她身側。
他此時此刻真是有些鬱悶,若是妍潔早些拿出實證來,其實還能假作親戚相邀,先去宮門口接了毛坤銘扣下再論其他,可惜錯過了良機。
偏偏大理寺只有審判權,頂多能關押犯人卻沒法主動出擊去行逮捕之事,其實還不如做個縣尉好使,起碼手下能有幾個衙役使喚。
楚王大約也正罵娘,天子腳下他也不敢隨意調兵,連自己親事帳內府的兵士都不敢派出,唯恐遭了忌諱……
如今只能傻等至天明,還不知會有什麼變故。
文淵一夜都不曾睡好,次日清早不等妍冰起身,他就已匆匆出門,先去楚王府問了問,並無動靜。
幸好出門時他還點了幾名身手不凡的段家部曲跟隨,隨即拿了主意想自己先動手,奔著“擒賊先擒王”的念頭去了毛家,誰曾想卻撲了個空。
門子客客氣氣回覆說:“郎君一夜未歸,並不在家”。
憑著長期問案的經驗,文淵見此人表情特真誠,不見惶恐或緊張等神色,斷定他明顯是對毛坤銘謀劃之事一無所知,也不曾撒謊。
沒回家……莫非是去了平康里喝花酒?根本不知道妻子離家出走因而才沒去接?
略作琢磨後文淵卻否定了這一想法,毛坤銘酒品不好,愛說胡話,如今心裡藏了大事的想來不會隨意在外飲酒。
他沉吟著,抬眼一看自己身處位置,見距離舒縣伯府並不遠,他隨即催馬前進,對親隨道:“走,去舒家問問。”
誰曾想,剛行至臨近舒家的一三岔路口,文淵卻遙遙看見舒府管事葛二陪著興益從皇城方向疾行而來。
稍作停留之後,他就等到了大舅子,兩人催馬並肩在街頭匯合。
還沒等文淵開口問他為何行色匆匆,就聽興益一臉晦氣的高聲道:“正準備去尋你,正趕巧了!”
“怎的?出什麼——”
還沒等他把話問完,就聽興益騎在紅棗色的高頭大馬上,從自己壓低了嗓門咬牙切齒道:“毛坤銘那孫子昨兒去我家把奚姨娘綁了!”
“綁架?!”文淵頓時一驚,難道他已經發現妍潔拿走了東西?
“是啊,綁架!”興益重重點頭,氣得連話都不想說,只揮揮手讓管事來解釋。
隨後大管家葛二就在一旁幫襯說明道:“昨兒毛郎子登門就發瘋叫罵,說自己老婆跑了,一不做二不休就綁了她親孃!說是要等著四娘子自己回去才放人。”
說完他順帶還不忘解釋一下,侍衛護院要麼在莊子上,要麼在外院。因沒料到毛坤銘會忽然出手搶岳母,婢女阻攔不及被打暈,家丁則完全不知情,這才稀裡糊塗放了他出門。
“……”誰能料到他會綁架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