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艱難的事。
見狀,詩畫拿著帕子把秦兮臉龐的眼淚擦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而門沒關多久,又再次被人推開。
宋子北怕身上的寒氣染到秦兮的身上,站在床榻一步遠的地方,秦兮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宋子北站了良久,久到一點睡意都沒有的秦兮睡著,宋子北聽著她均勻平緩的呼吸,出了瑾落院直直朝福熙園走去。
已經到了亥時,大房一家還未入睡,但也都做好了睡前的準備。
宋大爺聽說宋子北來了福熙園,皺了皺眉:“大晚上的四弟過來做什麼?”
“一定是因為他那通房。”宋大夫人輕蔑地哼笑了一聲,想起秦兮小產時的模樣,整個人興高采烈的就像是馬上能唱起小曲。
宋大爺疑惑地看向髮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那通房犯了錯,老夫人說要我按著規矩罰,然後兩板子打下去就見了紅,”宋大夫人說的開心愉悅,“本來小叔為娶妻就是有孩子也不能要,如今不是正好了,可憐我這個替罪羔羊,明明是老夫人下的命令,小叔卻來找我麻煩。”
宋大爺還能不知道她的性子,宋英傑的事她根本一點都沒放下,就算是宋老夫人下令打的丫頭,那一定也有她的煽風點火。
“大晚上的,要是小叔有事就明日再說,你去說我和大爺都睡了。”宋大夫人撥了撥指甲,朝傳話的丫頭吩咐道。
“畢竟是一條人命,你明天端正些,跟四弟道聲歉,別把事情鬧大了。”
“什麼人命,大夫都說鳶尾那丫頭天天喝避子湯那孩子本來就保不住,保都保不住東西,哪裡有命。”
宋大爺皺了皺眉:“明日見了四弟,你可不能那麼說。”
“你就放狠勁疼你那弟弟吧,總有一天有你吃虧的時候。”
“子北是我看著長大的,再者我的官位能爬得那麼順,你以為子北出的銀子少,他前些年賺的銀子沒少給我,還有母親,在銀子上的事從來沒有吝嗇過我。”宋大爺不想髮妻再跟自己的弟弟鬧什麼矛盾,就把話說明了,“家和萬事興,子北從小性格就霸道,再者上次那件是本就是英傑的錯,你還有什麼意難平的。”
“家和萬事興,我明日好好跟小叔道歉就是了,不過就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接受了。”宋大夫人一臉無所謂地道。
宋子北自然是不願意的,宋大夫人話落音,就聽到院外一片嘈雜,片刻不到宋子北就踏進了宋大夫人和宋大爺的屋裡,宋子北掃過愣住的宋大爺:“我有事情想問大嫂,大哥可否出去稍等片刻。”
夫妻兩人都穿著準備就寢的家常服,見宋子北進門,宋大夫人連忙拿了披風把自己裹上。
“宋子北我是你的嫂子,你就是再看不上我,至少也該看你哥哥的面子上對我有一分尊敬,你那麼直直闖入我的屋子,傳出去不只是我的名聲不好聽,連整個宋家弄不好都會成為城中的笑柄。”
宋子北黑眸沒因為她的話起什麼波瀾,反而往她方向走了兩步,宛若深潭的眸子冷意逼人:“大嫂能闖入我院子帶人,怎麼還擔心這些小事。”
“你這是什麼話!為了一個通房,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麼瘋!”宋大爺雖然疼弟弟,但畢竟宋大夫人是他的夫人,見宋子北的模樣便開口斥責道,“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你跟你大嫂都有錯,她不該沒你的同意就罰了你的通房,但你大嫂那麼做也是關心你,怕你沒空管理後院,總不是壞心。”
聞言,宋大夫人也調整好了情緒,表情變得和藹溫柔,看著宋子北就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大哥的話就是我的意思,我不過是知道你那丫頭做錯了事,想把她叫到跟前問一問,誰知道她口口聲聲說是你的下人,不把我和老夫人當主子,老夫人才下令讓人打她板子。”
“她難道說錯了?”宋子北冷冷地看著宋大夫人,“你算什麼主子。”
“宋子北!”宋大爺見宋子北口無遮攔,抬手打算把宋子北拉出去,就見一直平靜的宋子北雙眸發紅,一腳踹倒了鄒氏身邊的妝臺。
沉重的木質妝臺倒在地上,上面的珠寶散落,有不少都砸到了鄒氏的身上。
鄒氏驚叫了一聲,看到她喜愛的紅玉頭面碎在了她的眼前,氣得跳腳:“宋子北!你瘋了!”
暴戾的情緒一旦散開,就不可能控制的住。
宋子北覺得今日不做些什麼,估計自己真的要被心中那股聽到秦兮被打的小產的情緒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