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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在妝臺前坐著發怔,看著菱花鏡裡的容貌,雖是嬌靨如花,卻是滿面稚氣,分明是一個沒長開的丫頭。想到季秋陽如今已年滿十八,又常在世間走動,識千閱萬,覽人無數,又哪裡會將自己這個尚未及笄的小小姑娘看在眼裡?想至此處,她甚覺怏怏,只在桌邊呆坐,看見什麼都感無趣煩悶。

桃紅與綠柳眼見如此,只道是天氣炎熱,她逸則生煩之故,並不疑有他。待到了起更時分,這兩個丫頭皆撐不住睡去了。獨剩傅月明自個兒,在屋中悶坐,看著桌上紅燭搖曳,滿心裡皆是今日季秋陽的一言一笑,不禁情絲縈逗,纏綿悱惻,兩頰滾燙,如被火燒。起身走至窗邊,推窗望去,卻見天際銀盤高掛,玉霜輕抹,想及嫦娥吳剛等風流故事,更覺情動難抑,顛來倒去,長吁短嘆,直至三更天上,方才在床上和衣而眠。

翌日,傅沐槐打發了兩個小廝與季秋陽收拾房屋,又至客棧接他。他一個單身人,行囊是極少的,只隨身一個包裹,更無別物。那房子就在傅宅后街上,安著一個半門子,到底是兩層,雖是淺窄些,好在他一人住,也儘夠了。傅沐槐又自家裡選了一個清俊伶俐的小郎,改名作抱書,打發來與他做個書童,早晚侍奉,跟出門,提書袋。季秋陽不免又親至傅家,與傅沐槐當面致謝。

又隔一日,季秋陽便來傅宅中開課。

這日清晨,陳秋華同陳昭仁兄妹二人一早騎馬乘轎來至傅家,與傅沐槐夫婦二人見過。陳杏娘留陳秋華在上房裡坐,陳昭仁便獨個兒往書房裡去。原來,這男學生與女學生功課不一,季秋陽便將這姊妹三人分開,上午專為陳昭仁講書,過了午後再與傅月明並陳秋華說課。

陳秋華進得上房,只見表姊傅月明一早就在了。姐妹兩人見了,相互攜手打量一番。陳秋華觀傅月明今日打扮的比往日不同,身著一件玉色織金盤花鈕的扣身衫子,下頭一條血紅石榴褶裙,頭上簪著幾樣新掐的時令花朵,面上脂粉勻淨,明眸皓齒,膚白唇朱,甚是婉約動人。傅月明看陳秋華仍是素服淡妝,只略做修飾,卻是比往日更見清雅,光華照人。兩人對視一笑,讓著在描金炕床上坐了,傅月明先開口道:“妹妹近來可好?聽聞前兒有人到家裡去相看了,可是妹妹大喜了?”

陳秋華面上一冷,開口道:“那樣的人,我怎能嫁?母親是看著好,我卻沒依。”陳杏娘在旁插口笑道:“我聽說是城東開酒鋪的陶家,雖是個商家,陶家的孩子倒很是忠厚老實,姑娘怎麼不願意呢?”

此事,上一世也有,也是陳秋華不願,便黃了。為此還鬧出了些話來,弄得她無人肯娶,才被迫嫁了那酒肉之徒。傅月明雖知這門親事已無轉圜餘地,卻也覺母親所說有理,又想問問陳秋華的意思,便笑問道:“母親所說極是,妹妹卻為何不願呢?”陳秋華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人日日只知黃白之物,蠅營狗苟,好不粗俗!他讀過幾本書,知道幾個古人?我若得了這樣的夫婿,可要整宿的犯惡心,睡不著覺呢!”

傅月明聽她這話,甚覺無禮,不好介面,只笑道:“自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妹妹還真是個刁鑽的脾氣。”陳秋華冷笑道:“我陳秋華豈能與俗世女子相提並論?我若要嫁,必然要嫁一個這世上第一稱心可意的夫婿,不然我寧可出家為尼,青燈古佛倒還乾淨!”

☆、第二十七章 堂上發問

傅月明聞得陳秋華此言極是狂妄,只淺淺一笑,打趣兒道:“如此說來,往後再有人到府上與妹妹說親,都要先同妹妹談論詩詞,講古論今,讓妹妹考上一考,高中榜首者方可作此乘龍快婿,好不好呢?”

陳秋華聽了傅月明的戲謔言語,頰上微紅,又是個心中有病的,不禁薄面含嗔道:“我同姐姐說正經事,姐姐倒拿來當笑話聽,取笑的我好。”陳杏娘見她惱了,便來兜攬道:“你姐姐同你說笑,豈有別意?你倒是多心了。”陳秋華冷笑道:“這原是我的不是,不該將這話拿來說與姑母、姐姐聽。”陳杏娘被這話噎了,一時再說不出話來,心中雖有些氣惱,卻也不好和這小輩計較。遂尋了些事由,往外頭去了。

傅月明是早知她性情古怪,也不以為意,只拿些閒話與她講談。陳秋華卻似有心事,低頭悶聲不語,不住的扯弄裙帶。這般枯坐了些時候,冬梅忽然進來說道:“劉婆子帶了三個丫頭過來,太太要買給二姑娘房裡使喚,姑娘們不去瞧瞧?”

傅月明聽聞,暗忖在這裡靜坐也沒什麼意思,便拉著陳秋華走到外間。果然見外間堂上,劉婆子帶了三個丫頭在地下站著,陳杏娘在上頭椅上坐著,與劉婆子說話。

傅月明打眼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