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甜蜜了,但同窗們看著她就跟見了鬼一樣。這世上誰能看著蕭涼的枯枝笑成這樣啊?幾個年歲小的竊竊私語,也不敢大聲說出來。唯有敦王府的庶女小郡主沈怡安上前拍了拍沈善瑜的肩膀,附在她耳邊吹著氣:“阿瑜,你是不是真的少女春心萌動了?”
沈善瑜渾身一激靈,抬頭看著她:“說什麼呢!”她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蕭禹和她的事,這些兄弟姐妹的破壞力有多強,陳軼那一檔子破事就能很好的提供證明。
她氣紅了小臉,沈怡安笑得不行,拍手說:“這樣大的反應,我果然言中了?那日你勾勒的那個男人,我還沒查到是誰呢,怕真是那人吧?”她一面笑,一面看著沈善瑜,神色煞是得意。
若說每個人都有跟自己相愛相殺的好友,那麼對於沈善瑜而言,“相愛”的角色是楊婉茹,面前這個笑得無賴而欠揍的怡安郡主絕對就是“相殺”。
沈怡安的父親敦王和皇帝是嫡親的兄弟,所以兩人倒也算得熟識,而“相殺”則是進了宮學之後才顯露出來的。這兩人是前後座,關係更是非比尋常了。從入學開始,隔三差五就要爆發“大戰”,戰後雙方都要賭咒發誓再也不理對方了,然而多則一日少則幾個時辰,總有一方服軟道歉,然後相親相愛幾日之後,“大戰”又一次爆發……
本來皇帝和敦王為了兄弟情義還樂意約束一下自己閨女,誰知後來發現這倆小丫頭不管吵得多起勁,最後總會和好,然後再開始下一場“大戰”後,也懶得去做和事老了。
被沈怡安說中心裡所想,沈善瑜臉都紅了,還沒來得及啐她,對方笑得快貼在桌子上了:“阿瑜,你真是喜歡上誰了?快說出來讓我給你參詳參詳,也讓我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小子被你這霸王給看上了,我好去關懷一下。”
沈善瑜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站起來就要跟怡安郡主打一架。正巧女先生進來,見兩人都張牙舞爪的樣子,手上戒尺“啪”的抽到了案几上,板著臉很嚴肅的說:“五公主,郡主,還請兩位坐好,咱們重新要上課了。”
沈善瑜無奈只能乖巧坐定,沈怡安得意洋洋的做了個鬼臉,看得沈善瑜心頭火起,趁女先生講學之時,畫了只小烏龜,貼在了前面沈怡安的背上來洩憤。後者兀自不覺,聽了後面幾聲輕輕的笑聲,也不以為意,直到下了學,被貼身侍女芷溪從背上摘下來小烏龜的時候,她才變了臉色,陰惻惻的看著沈善瑜。
罪魁禍首乖巧的笑起來:“我畫得是不是很好,活靈活現的。”她畫得的確不錯,但因為是簡筆畫,滑稽之極。怡安郡主嘴角抽搐,猛地撲了上去,將沈善瑜按在了憩室的軟榻上,小手使勁捏著她的小臉:“你這呆霸王,敢欺負到我頭上!叫你使壞,叫你使壞,惹我被別人笑了,你就開心了!”
沈善瑜不甘示弱,明明就是她嘲笑自己在先,也伸手捏住她的臉。兩人在軟榻上互相磋磨,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明月和芷溪相視一眼,齊刷刷的站在一旁,也不多加阻攔。
反正這倆小主子打累了自己就會停下來的,她們也就不要去多管了,指不定還要被啐一口。
等到兩人沒了力氣雙雙躺在軟榻上喘氣,明月和芷溪才上前,給兩人梳好頭髮,又取了冰來給她們敷臉。沈怡安揉著自己的小臉,臉頰痛得都沒有知覺了:“哼,你等著,我一定去查那個男人究竟是誰,等我查出來,我笑死你!”見沈善瑜怒目而視,又說,“你別說話,我不理你!”
“好呀。”沈善瑜翻身坐起來,“往後也別說話,只當不認識,我要是理你,我就是小狗。”
“我要是理你,我也是小狗!”沈怡安哼唧唧的說道,“芷溪,走了!”
芷溪很淡定的跟了過去,明月也不勸沈善瑜。這樣的對話,她和芷溪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來了,現在說得惡狠狠的,最遲明日,這倆都得變小狗。
從學裡出去,沈善瑜一路心不在焉的,沈怡安是敦王的小女兒,要是她真的查到蕭禹該怎麼辦呢?一旦父皇母后和哥哥們知道了,蕭好人一定會被逼著娶她的,萬一將蕭好人的反骨激了出來,自己跪下唱征服都沒用了。
念及此,她轉頭看著明月:“武郎的事,若是有人問你,你可一句話都不要說。”
明月忙不迭應下,又勸道:“公主不要想太多了,公主大多時候見蕭將軍,都是將旁人支開了啊。”
這倒也是,自從她確定她喜歡蕭禹之後,和蕭禹的相見,也幾乎只有明月隨侍左右。明月對自己忠心耿耿,想來是不會管不住嘴巴的。
這樣想著,沈善瑜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