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瑜出言譏諷,他如玉的容顏更是脹紅,話中也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楊姑娘,陳某委實知道自己錯了,不該輕慢了楊姑娘。”
他真的想要知道,“楊姑娘”還能給他多少驚喜?即便、即便他和五公主真的會結為夫妻,但“楊姑娘”是五公主的表姐妹又是閨中密友,五公主想來不會反對……
他這樣想著,脹紅著臉,笑意卻愈發溫存起來:“楊姑娘,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陳某……”
“起開!”他笑起來的樣子誘人得要命,沈善瑜有一瞬看呆了,忙啐了他一口,退了一步,心中默默唸著蕭好人的名字。她是要做蕭夫人的女人,怎能給陳軼這個男粉骷髏給勾了過去?當下保持著有禮的距離,轉身欲走。
只是剛轉身,就見涼亭不遠處立著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她兩頰的腫起已然消了下去,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兩人,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一派泫然欲泣的模樣。沈善瑜也蹙了蹙眉,這貨一臉捉姦在床的心痛表情到底是個什麼鬼?
來人正是香雲,雖然陳夫人礙著陳閣老的話,命劉婆子將香雲關起來,但劉婆子是香雲的親姨媽!又怎可能對外甥女有多壞呢?命人將她關到屋子裡了,但香雲在陳軼身邊得青眼那樣多年,下面的也都敬著她,這不,不過說了幾句好話,香雲就被放了出來,還一路來了花園,遇見了陳軼和沈善瑜。
陳軼這麼些年被香雲牢牢把持著,香雲自認為無論如何,爺都不會離自己而去的。但上次在臨江樓,爺沒能護住她,讓她心裡很是難過,但也釋然了,畢竟是這姓楊的丫頭太過囂張跋扈,而爺沒有辦法……但現在,為什麼爺會跟她在一起?又為什麼,跟她說話的時候,神色那樣柔和?爺還臉色潮紅,難道、難道……
香雲腦洞大開,只覺得是沈善瑜勾/引了陳軼,不然陳軼面帶桃花這點如何解釋?香雲現在徹底慌了,若是爺喜歡上這個姓楊的丫頭,那她還怎麼活?
根本不知道她想什麼的沈善瑜冷冷的哼了哼,轉頭笑看著陳軼,後者神色也有幾分慌亂:“楊姑娘,不是姑娘想的那樣……”她不喜香雲,現在被她撞到了香雲,她會不會惱?自己好容易才能留住她,她會不會又走了?
沒等陳軼說話,香雲左右環視,見沒有那日那些喬裝為護院的鑾儀衛在場,加之又在陳府,她自己的地盤兒,膽子也肥了,兩行清淚俶爾落下:“楊姑娘未免過分了些,在陳府,竟然將爺引誘成了這樣子。給人知道了,傳出狐媚的名聲,姑娘還嫁不嫁人?”
大齊男女界限的確算不上嚴,但是對於女人的要求到底多於男人,比如娶妻娶賢,誰願意娶回去一個“狐媚”的女人?更不說用上“引誘”兩個字,往大了說,那可是水性楊花了!這話傳出去,給蕭禹聽到了,他會怎麼樣想自己?所以香雲這番話看似在為沈善瑜著想,實際上就是一番指桑罵槐。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沈善瑜微微揚起一個冷笑來:“明月。”
明月早已經摩拳擦掌,因是沈善瑜的貼身宮女,所以小時候,也是被需要練習騎射的皇子們給調/教過的,是以明月的力氣絕非同齡人可比。沈善瑜話音一落,明月上前,一巴掌就拍到了香雲臉頰上:“渾說什麼?當著你家客人的面也敢造次?”
香雲給這一巴掌扇得撲倒在地,伏在地上哀哀的哭泣著。陳軼瞪大了眼睛,不料沈善瑜竟然再次命人打香雲:“楊姑娘為何……”
“為何?陳大人真傻假笨?尊駕的通房就差指著我鼻子說未婚失貞了。我和你相見不過三次,可有一次逾越了?陳大人素來風流倒是無礙,我可還要嫁得我心儀之人的。”沈善瑜哪裡給他機會說完,“況且陳大人不知道食言而肥?上次是誰信誓旦旦說會好好管教通房丫頭的?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敢問陳大人的諾言,又值多少?”
一番話讓陳軼臉上火辣辣的,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如何說起。的確是他說過要管教好香雲的,若是方才,他定會和沈善瑜懟上去,這樣兇悍的女人……但是,自從看了沈善瑜的字,他就覺得這位“楊姑娘”能給他無窮無盡的驚喜,他還渴望得到驚喜呢,又怎能去說沈善瑜……
看著香雲哭泣的樣子,陳軼神色慘淡:“楊姑娘,香雲再有不多不是,也是陳某的通房,楊姑娘不如給陳某一個薄面……”
“我沒有給過陳大人臉面?只是陳大人自己不要的。”沈善瑜施施然微笑,清麗出塵的小臉上滿是少女獨有的靈動和嬌俏。她沒讓陳軼自己罰過這丫頭麼?陳軼可沒打算罰,“既然文郎公子靠不住了,說不得,只有我自己來教教這丫頭做人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