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啞巴了?——回答朕!”
他這一喊,五犬齊聲高吠!
她本來心裡就亂,加之狗叫聲此起彼伏,根本沒法集中精神斟酌問題!
猝不及防間,蒼五撲向她,幸好陌奕宗及時下令制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把你的狗帶走行嗎?!”
“你沒資格提要求,先回答朕的問題!”
“沒了沒了!我吃了墮胎藥!我又不想跟你過!為何還要替你生第二個?!”
“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龍走月豎起三根手指,緩了緩情緒,故作平靜地起誓道:“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發誓,真的沒了。”
陌奕宗猶如五雷轟頂,猛地論起手臂,龍走月頓感一陣冷風襲向臉頰,她知曉躲不開,索性選擇閉眼接受。
打吧打吧!反正她也想很抽自己一頓!
然而,掌風在她的臉前戛然而止,繼而在她的眼中握成緊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向身後的影背牆!
拳頭順著她的臉頰一側暴戾地擦過去,她僵在原地大口喘息,可以隱隱感到面部傳來一絲火辣。
倏然之間,蒼一不知看到什麼,對著陌奕宗的背影狂吠。
龍走月收回神智,聞聲側頭,驚見灰色的影壁牆流下一道血痕,再看陌奕宗,他把額頭壓在手背上,任由鮮血流淌,好似沉浸在不能自已的痛苦之中。
她不假思索地拉扯他的手臂,卻被陌奕宗冷冷地甩到一旁。
他邁著拖沓的步伐向臥房走去,走到門前,背對著她,長嘆一聲,疲憊地動動唇,道:“不管你有多恨朕,那是一條孕育在你體內的小生命,你的心,太狠了。”
哐噹一聲!門板在她的耳畔重重撞闔。
她望著那扇佈滿怒火的木門,努力地睜大發酸的眼眶,想到無辜離世的孩子,憋得眼圈通紅。
……漸漸地,眼眶已經盛不下沁滿瞳眸的淚,淚水緩緩地溢位眼角,一串串地,悄然灑落。
本不該失去這個孩子,是她的疏忽大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早就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可惜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等待她下達新指令的屬下,她不能在人前展現脆弱的一面,縱使躲在被窩裡,身旁還依偎著弄盞,兒子沒必要替她分擔憂愁。所以在沒有抓到誇葉乘石之前,不打破牙齒和血吞又能怎樣?!
她順著牆壁滑坐在地,匆匆地抬起一手緊捂住唇,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哭是懦弱的表現,她真的不想哭,但是聽到陌奕宗罵她心狠的時候,一股抑制不住的委屈,湧上心田。
……
屋中,昏暗無光,只能聽到三壇酒砸在桌面上的聲音。陌奕宗捏著一個白瓷碗走向桌邊,鮮血順著手指滑入空碗。他面無表情地坐下身,一股腦兒撕下三壇酒上的封口。白酒頃刻斟滿碩大的酒碗,同時,沖淡碗壁上赤紅的鮮血。
自從登基之後,他便不允許自己酩酊大醉,今夜,一醉方休!
白酒一碗接一碗地牛飲下肚,想到花響的恨,她的狠,他撂下酒碗,捧起酒罈灌進喉嚨。
……孩兒,父皇還不知你是皇子還是公主,更不知你是英俊還是可愛,咱爺倆兒或許是沒緣分吧……這第二壇酒,自當是父皇為你送行。黃泉路上,莫要害怕,勇敢地向前走,待到再次投胎時,一定要選一個……爹孃恩愛的小家,嗯?
他趴在桌上,心裡好像堵了一團棉花,前所未有的憋悶。
……
酒氣順著門縫兒飄到院中,蒼一機警地直起身,聳了聳鼻子,待確定酒氣從何處飄來,它低頭咬住龍走月的衣角,對她強拉硬拽。
龍走月此刻的情緒非常糟糕,完全失去警惕性,任由蒼一扯著她的步伐移動。
蒼一用後腿兒輕輕地踢開門,然後用腦瓜將她拱進陌奕宗的臥房。
屋中漆黑如墨,只有酒氣充斥五感。龍走月擦淨滿臉的淚痕,摸索著方向,點燃一盞油燈。她看到歪在桌上的空酒罈,以及趴伏在桌邊的陌奕宗。
她定了定情緒,走上前,撿起斜躺在桌上的空酒碗,抱起酒罈倒滿白酒,揚起脖子,將碗中白酒一飲而盡。
哐地一聲輕響,空酒碗撂回桌邊。她一抹嘴,走到銅盆前,浸溼手巾,返回桌邊,拉起陌奕宗的手,剛欲幫他擦拭血跡,陌奕宗反感地躲開。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她強壓著怒火,反詰道:“我的手怎麼髒了?”
陌奕宗撩起醉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