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聞絃歌知雅意,當即往自己小盞裡夾一筷子,第二筷子才夾給姜媃。
姜媃半點都不介意,埋頭敞開肚子用。
京菜不同於姜媃喜歡的重口味,可用著也別有一番風味,她瞅著烤鴨吃不鬆手,一口氣用完兩個鴨腿肉才稍微慢下動作。
半玄嗤笑一聲:“你餓死鬼投胎的麼?禮儀都讓狗給吃了?”
姜媃抽空瞄他一眼,轉頭就跟白棲梧告狀:“棲梧姐姐,你不疼我了麼?不然怎的不管管老師?他張嘴就沒好壞,真討厭!”
白棲梧用著爽口的濃湯白玉芯,其實就是一截嫩黃的白菜芯,最嫩的那一點,拿鮮美的高湯涮煮的,味道清淡,可勝在融合了蔬菜的清香和高湯的鮮美,吃在嘴裡很養生。
她拿帕子揩了揩嘴角,面頰有微微的紅:“你這般嘴貧,我就是不疼你了。”
姜媃裝模作樣歪頭靠大佬臂膀上,軟唧唧地望著他,眼尾擠出點溼潤:“小叔,你看他們都欺負我,棲梧姐姐重色輕友,有老師在眼裡就沒我了。”
秦野給她夾了點紅油涼拌豬肚絲,這道菜是他剛才特別點的,曉得姜媃口味重。
大佬輕拍了她後腦勺,一臉認真:“沒事,我眼裡一直都有你。”
姜媃愣了下,心尖顫了幾顫,大佬輕飄飄一句話就跟鉤子一樣,精準地扎住她的心,忍不住生出悸動來。
小姑娘反應過來,猛地坐直了身子,再不敢靠著大佬了。
大佬撩人,最為致命!
她怕受不住,得心臟病!
白棲梧看著兩人,瞬間瞭然,半玄見怪不怪,他用的不多,都在給白棲梧佈菜。
“用完膳,下午可以回去稍作歇息,香雪會要晚上才會好看。”半玄道。
姜媃哼哧哼哧咬著豬肚絲,辣辣的紅油沾染上小姑娘的粉唇,就帶出亮色和豔紅,彷彿熟透了的櫻桃,勾人的很。
她毫無自覺,吞下嘴裡的食物,還伸舌頭舔了舔唇珠,於是唇瓣被辣的越發紅了。
“晚上會有什麼?”姜媃好奇問。
白棲梧說:“晚上才是爭奪頭籌的時機,另外京中諸多文武大臣也會參加,偶爾帝后也會出現的。”
姜媃喝了口涼茶,轉頭問秦野:“小叔,你要去嗎?”
秦野點頭,在座都不是外人,他遂直接說:“戾王在的,所以我也要在。”
姜媃瞭然,不管是用秦野的身份,還是葉欽身份,只要戾王在,就總要做做面子功夫,這樣別人才不會懷疑什麼。
小姑娘想了想:“那我也去湊個熱鬧吧。”
起先鬥豔已經贏了息念念,第二環節的頭籌爭奪就沒必要了,且白棲梧和曲家雙生子都不想要今年的頭籌獎品,故而她們四人的組隊自然就散了。
當天晚上酉時,天色還帶微末天光,京城中已經點上了各式燈籠,火樹銀花亮如白晝,跟過新年一樣熱鬧。
市井街坊的,到處都是人,每走一步都挨著人腳後跟。
普通百姓自然擠著往前走,稍有家世的,則帶著僕役開路,派頭十足。
姜媃揪著秦野袖角,好奇地往四周張望。
秦野有意識的身子微側,幫姜媃擋了擁擠。
到底人還是太多,姜媃人又不高,一個沒注意,就讓人踩著腳,她驚呼一聲,後頭的人又在推攘,她手一滑,鬆開了秦野的袖角。
眼看兩人就要被人流給衝散了,姜媃心頭一慌,毫無依憑的手猛地就被捉住了。
大佬的手微涼,指腹間略有薄繭,手指頭修長有有力,一抓住小姑娘軟乎乎的手指頭,就再沒放開過絲毫。
姜媃心落回原處,她擠到秦野身邊,心有餘悸拍胸口:“好險,差點走散了。”
秦野眉心一皺,低聲道:“握緊點。”
這話過姜媃耳,竟是莫名帶出一種繾綣來,像是舌尖上帶著蜜糖,連呼吸都沾染著了甜味。
她別開頭,應了聲後,手心跟著發熱,不一會那隻被大佬捉著的手就被溼濡了。
她瞥了秦野一眼,分明都汗津津的手了,他彷彿沒察覺,仍舊半點都不松地牽著。
姜媃輕輕翹了翹嘴角,大佬好撩!
一刻鐘後,兩人到了朱雀大街,香雪會爭奪頭籌的場地就在這條街上。
此時,寬闊無比的大街上豎了木欄,挪騰出空地,大街盡頭是芙蓉湖,芙蓉湖並不大,湖心用層層疊疊的翠竹搭著高高的竹塔。
竹塔之上,鋪著紅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