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你堂妹來了,你幹啥啊!”
老婆子擺弄籃子裡的肉,至少有四五斤,夏天熱,放不住,她打算做出多一半出來解饞,剩下一小條,就用鹽抹上,醃漬成鹹肉。
這半年,日子比從前不知道好過了多少,但是銀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她心疼的要命,一家人在鎮上,除了一個小院子,沒有恆產,只能坐吃山空,她琢磨用兒媳莫大丫的嫁妝,在周圍村裡買地,或者買個小鋪子賃出去,將來有租金,有保障,不擔心以後沒有養老的銀錢。
老婆子一算計,美的很,見莫大丫冷著一張臉,還在洗衣服,她非常不快,這就是做給她看,打她的臉呢!用此舉告知堂妹,她是個惡婆婆,欺負兒媳。
“趕緊歇歇,衣裳我來洗,平日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咋一有人來,就偏生趕上你幹活呢!”
老婆子偷眼看了莫小荷,發現她身後沒有人,心裡琢磨,聽說莫大丫有個如花似玉的堂妹,已經定親了,可眼前這人美是美,卻是做婦人打扮,單看長相,說二人是堂姐妹,不會有人相信,相差太遠了。
看莫大丫呆愣愣的,被她的婆婆打了個趔趄,莫小荷就知道堂姐的日子到底有多差,她上前,扶起莫大丫,小聲地召喚,“堂姐,堂姐。”
“是小荷嗎?你回來了?那我爹孃呢?”
莫大丫在恍惚中清醒過來,眼裡有了亮光,猛地抓住莫小荷的一隻胳膊,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要找爹孃,再也不想留在李家一分鐘,當初是她豬油蒙了心,經不住誘惑,才在成親之前和李二有肌膚之親。
“大伯和大伯孃在回來的路上。”
莫小荷被抓得很疼,她揉了揉胳膊,看莫大丫如雞爪子一般乾枯的手,卻很有力氣,她拍了拍了堂姐的肩膀,“咱們進屋說吧,外頭太熱,大太陽刺眼。”
“恩,進屋說。”
地面蒸騰著,冒著熱氣,剛剛曬過的幾件衣裳,已經不再滴水,被提醒後,莫大丫才知道自己多麼心急,小荷一向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那真是一點苦頭吃不得。
二人先後進門,莫大丫的婆婆端上一碗紅糖水,然後坐在一旁,眯著眼睛坐在一旁,防止姐妹之間說私密話,也看著莫大丫,省得她告狀。
“小荷,你這一趟可去了半年多,大越京都怎麼樣?”
莫大丫對著自家婆婆的方向努了努嘴,莫小荷很快意會,她給堂姐準備的箱子,就有沿途作畫,還有京都一角和皇宮內的寫生,不過得知堂姐情況,她就沒帶過來。
“那真真是個富貴之地,街上的百姓,都穿綢緞衣衫,一個補丁都沒有!”
老婆子裝模作樣拿著繡樣子,心不在焉地縫了兩針,注意力全在莫小荷身上,她豎著耳朵聽,就怕漏掉什麼有用的訊息。
莫小荷誇大其詞,各路吹噓,把大越京都誇了個天花亂墜,“堂姐,我哥已經定親了,是京兆尹張大人家的獨女,纖纖送了我很多東西,也有你一份。”
京兆尹到底是什麼官,相信很多百姓並不知情,正三品,天子近臣,說一句話,京都都要抖幾下。
“那麼大官啊!那你咋回來了?留在京都多好。”
老婆子眼皮狠狠跳動幾下,內心有點恐懼,她之前可是聽說莫家人把莫大丫除族了,說是族裡丟不起這個人,以後如何,和他們沒有關係,而且莫大丫嫁進來之後,莫家杳無音訊,半年多沒動靜。
開始老婆子也是好吃好喝伺候著,而後發現自己沒必要把莫大丫供起來,在她小產後,變本加厲,以子嗣為藉口,使勁折磨她。
老婆子活一輩子,見過最大的官是知縣,七品,那都是大過天的人物,三品得啥樣?難以想象。她轉了轉眼睛,片刻後又淡定下來。
如果莫家真在乎一個敗壞名聲的莫家女,早有人找上門來了,一直沒動靜,到現在也就來個堂妹,可見,家裡人並不知道,她猜測,莫小荷是偷偷來的,心裡還惦記著姐妹情分。
“大伯和大伯孃還好,就是心裡惦記你,堂姐,你怎麼還小產了呢?”
說了半天,莫小荷口乾舌燥,她看著碗裡的紅糖水,一臉嫌棄,天熱不想喝甜的,來一碗清涼的井水,都比喝糖水要強。
莫大丫知道莫小荷嬌氣,出門換了一碗水,又洗了幾根後院種的黃瓜,家裡的果子被老虔婆鎖在櫃子裡,沒事自己偷摸吃幾個,而她手裡,沒一點銀錢。
剛成親,莫大丫是想好好過日子的,把嫁妝的鑰匙乖乖給婆婆保管,現在她悔不當初,對婆家只有怨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