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你就是心善。”
莫大丫盯著茶水,幽幽地道,“自打落水,你就像變了人,以前家裡人總說你是個有福氣的,原本我還特別不忿,同樣都是莫家的閨女,你被爹孃寵愛,捧在手心,而我卻自打記事起,就得做活兒,跑前跑後……”
經歷過一系列的挫折,在死亡線上掙扎一圈,莫大丫才懂得一個道理,有些人,是羨慕不來的。
曾經,莫小荷把張伯和張大娘二老接到家中,她還用手指頭點著堂妹的腦門,說她缺心眼,不過是兩個陌生人而已,給點銀子打發了就好,做啥要照顧得面面俱到,就是親人,也不過如此了。
“二老是夫君的救命恩人,照顧是應該的啊。”
提起落水的話題,莫小荷眼皮跳了跳,當初她的改變是循序漸進的,爹孃雖然發現她的異常,也只當她受到驚嚇,在鬼門關走一遭,所以想開了。
“說得容易,卻不是誰都能做到。”
莫大丫笑了笑,用手掐了掐莫小荷的臉蛋,看到她鼓起了臉,終於找到小時候姐妹二人一起玩泥巴的感覺,內心對她更是親近,不一會兒,內室傳來歡聲笑語。
顧崢站在門口,原本皺著的眉頭,逐漸舒展,自家娘子的笑聲清脆,很有感染力,左右了他的情緒。
內室說話聲音很大,姐妹倆在說小時候的趣事,家裡的母豬下崽,白胖胖的小豬很可愛,莫小荷一見,很是喜歡,就從奶家偷著抱走一隻,想著回家養著,晚上摟著睡。
可是豬圈裡有豬糞,她小小的人兒,喜歡乾淨,就給沒滿月的小豬仔洗澡,摟著睡一晚上,與豬同床共枕。
第二日,奶發現丟了一隻小豬,站在村裡土包上罵了足足兩個時辰,唾沫橫飛,若不是莫景山攔著,看那勢頭,要挨家挨戶搜查,找出偷豬的小賊。
而莫小荷摟著小豬一夜,發覺小豬蔫蔫的,還不到下晌就沒了呼吸,她誰也沒告訴,找到堂姐莫大丫哭訴。
莫大丫長了她幾歲,知道偷豬被奶發現,肯定要一頓板子,而她是幫兇之一,定要跟著吃掛落。
姐妹二人商議,挖坑,在後山偷偷埋葬了小豬,毀屍滅跡,家裡丟豬,成了一樁無頭懸案,以至於奶看村裡的家家戶戶都像偷豬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在耿耿於懷。
徐鐵頭抽了抽嘴角,莫大丫笑得發狂,聲音快衝破屋頂,他很想進去看看,她肚皮是不是笑破了,村裡長大的,的確和那些大戶人家笑不露齒的小姐沒法比,但是卻很真實。
“這個給你,應該是弟妹之物吧。”
屋內的聲音慢慢變小,想來是姐妹說起悄悄話,徐鐵頭動了動耳朵,聽不真切,他不再關注,而是用揶揄地眼神看著顧崢,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的綢緞,一層一層開啟,裡面是一根玉釵。
玉是罕見的極品羊脂玉,散發著溫潤的光澤,樣式並不繁複,在玉釵的內側,有宮制的印記。
“是。”
顧崢託在手中,仔細辨認,這是大越皇后娘娘送給自家娘子的,莫小荷一直放在身上,服徭役的時候,在甜水村,被高老五偷走。
他曾經去查過高老五和李二的包袱,都沒找到玉釵,就和憑空消失一般,不知所蹤。
等二人進了牢獄,顧崢委託曾經一起走鏢,訊息靈通的兄弟留意當鋪私下的交易,暫時還沒有訊息傳回來。
“物歸原主。”
徐鐵頭把玉釵放在顧崢手上,說來也是巧合,他到邊城辦事,想著自己若是和莫大丫求親,總得表現誠意,定情信物不能少,就去了一趟珠寶鋪子。
左看右看,釵環太過平常,徐鐵頭沒有中意的,正好隔壁就是當鋪,他琢磨總有敗家子去當鋪典當,說不得有好東西。玉釵被放在不起眼的角落,他一眼看中。
“多少銀子?我給你。”
親兄弟,明算賬。能贖回玉釵,想必是花了大價錢,顧崢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
“談錢傷感情。”
徐鐵頭臉色一變,擺擺手,他用了很便宜的價錢,買下玉釵,掌櫃是個膽小的,明眼人都知道,兩國處於備戰階段,他的小鋪子出現大越的宮制玉釵,無人追究也便罷了,若是被舉報,安上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都是有可能的。
徐鐵頭想要玉釵,掌櫃求之不得,只有一個條件,不給任何票據,掌櫃小心謹慎,怕留下把柄,一旦有變故,就和他脫不開干係了。
“後來我暗地裡託人打聽,高老五那廝不是第一次吃牢飯,和衙役狼狽為奸,為得到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