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荷翻了個白眼,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感到很壓抑,只想趕緊回家,最好回山裡,過只有夫妻兩個人的日子,任何人都別來打擾。
下晌吃飯前,李河匆匆忙忙趕回來,手裡拿著個盒子,遞給小妹李秀,“喏,他給你的,委託我這個大舅子幫忙轉交。”
被表妹說了一頓,李秀猛然清醒,現在容不得她有任何的退縮,木已成舟。她逃避,起不到作用不說,還讓家人跟著著急上火,想到此,她給莫小荷投過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小心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條水滴的金項鍊,上面還墜著個星星吊墜,李秀用手摸了摸墜子,愛不釋手,她是在畫冊子中無意看到的樣式,隨口提及,沒想到被林秀才記在心上。
想到那個人,斯文又不失灑脫,看著刻板,實則精明,會算計又不佔便宜,自己不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村裡丫頭,能有他,真是燒高香,的確不能錯過。
衡量利弊,李秀果斷決定,就算是用點手段,也要把新婚夜隱瞞過去,以後她會做個好媳婦,生兒育女,孝順公婆,如果這有一天,那段往事被抖出來,她也坦然接受,走一步看一步。
莫小荷察覺到表姐的視線,假裝沒看到,吃過飯以後,她藉口家中有事,和顧崢先走一步,張伯和張大娘留下來,繼續打牌,她懷孕之事,無人提及。
老一輩人認為懷孕有胎神,就是附在胎兒身上的神靈。民間傳聞,從女子懷孕開始到生產後百日內,都有胎神在左右,保佑胎兒順利長大。如若懷孕的事講太早,會惹得胎神發怒,反而傷害孩子。來之前,張大娘一再叮囑,要三個月以後再告知親人。
夫妻二人前腳剛走,李秀直接找到收拾碗筷的孃親文氏,把人拉倒閨房內,緊閉窗門,鼓足勇氣坦白,她總以為自己想的對,一條路跑到黑,想明白後,發現自己太幼稚。
“你說什麼?”
文氏驚得連連後退,一身冷汗,她瞬間面色變得蒼白,血色盡失,“小秀,你為啥不早點說?”
“娘,這幾年過得平靜,我差不多忘了,只有你們逼我去相看,我才能想起,自己那麼不堪。”
李秀不想哭,憋得面色通紅,眼淚在眼圈打轉,她哭過太多次,自己都記不清次數,每每想起,心頭就籠罩著陰影,那黑暗,幾乎要把她吞噬。
“我苦命的閨女啊!那個老殺千刀的流氓,嗚嗚……”
文氏一時間悲從中來,是她忽略了這些,總是覺得閨女還小,也抹不開臉面說,被那老淫棍尋了機會,不知道禍害多少黃花大閨女。
通常遇見,只能認倒黴,吃啞巴虧,誰敢張揚,那不是告訴別人自己不貞,名節有損,讓人看熱鬧嗎?
“現在可咋辦?萬一你……”
新婚夜,未落紅被休回家,那就丟大臉了,林秀才爹孃是好說話,但涉及原則問題,定然不能忍讓,文氏腿一滑,跌坐在地,一切太突然,她沒一點心理準備。
“娘,你聽我說,我想嫁給他的。”
李秀閉上眼,再睜開,眼中滿是堅定,已經沒有一絲猶豫,“我知道我欺騙他不對,卻沒別的辦法,和別人成親,同樣要過這一關。”
無論如何都無可避免,那就勇於面對,除年少失貞,李秀捫心自問,在別的方面,她沒對不起林秀才的地方,有虧欠,在以後會盡量彌補,之所以說出,是要做好最壞打算,等待最好的安排。
第248章 祖傳小冊子
小除夕的夜裡,下了一場中雪,年三十天不亮,莫小荷就被喧鬧聲鬧醒,她躺在床上,慵懶地翻個身,用手一摸,正好摸到顧崢堅硬的胸肌。
“咦,夫君,你還沒起身?”
昨夜她睡不著,又鬧著顧崢陪著她閒聊,那些講過一次的故事,莫小荷卻怎麼都聽不夠,每次聽著他低沉的嗓音,漸漸入迷,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迷戀的是他聲音還是故事本身。
顧崢不喜多言,也只有在講故事的時候話多,莫小荷靠在他懷中傾聽,頓時,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讓她很歡喜。
“陪你。”
顧崢醒來有半個多時辰,他沒出去練武打拳,而是躺在床上,靜靜地,偶爾側過頭,觀察自家娘子的睡顏。昨夜她說,每天早上,摸著身邊,被褥冰涼,空蕩蕩地,總有莫名的失落感,他記在心上。
“恩。”
莫小荷轉過頭,深呼吸,她突然很想哭。聽說孕婦情緒不穩定,會多愁善感,她也不曉得為什麼,只是簡單樸實的話,就讓她心裡酸澀,他總是為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