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做饅頭,給她夫君送過去。
有個頭被砸扁的漢子,正是她的夫君,臉上血肉模糊,看不真切,不過漢子身上掛著荷包,正是他娘子繡的,夫妻才成親,感情很好,如膠似漆,一日不見如三秋,誰料,出了這樣的意外。
“那小娘子暈過去好幾次,真是造孽啊!”
孫氏搖搖頭,添了柴禾,採石本就危險,每次大動干戈都會死幾個,造成塌方事故,卻從未聽說,不曉得是天災,還是人禍,那小娘子的哀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此刻,莫小荷感情有些複雜,她同情那些無辜喪生之人的家眷,在替他們難過的同時,心底又存留著慶幸,多虧夫君顧崢不在,不然,她怕是都活不下去。
夜裡起風了,在黎明到來之前,突然下起了雨,山上溼滑,有好幾個人一腳踏空,從山坡上滾下去,還有人因此受了重傷,不得已,只得停止繼續找人。
幫助別人的前提是保全自己,村裡的漢子們忙活一夜,眼睛熬得都是紅血絲,挖出來十幾具屍體,剩下的人還在最底下,生還的希望渺茫。
“走吧,咱們回去,剩下交給衙門的人來完成。”
村長敲著一口破鑼,帶領村民們下山,莫小荷找到衙役,詢問關於大舅舅的安排,被告知可以帶回家靜養,然後等待通知。
經過一夜的努力,找到十七人,只有李大壯撿回一條命,其餘的早已嚥氣多時,是一具具冰冰冷冷的屍體。
天明時分,天色陰暗,陰冷的風吹著,和著雨點,走在鄉村土路上,莫小荷只感覺腳底很沉重,每走一步,鞋底都會帶上一圈泥巴,她的鞋子溼透了,走路能擠出水,冰冷的觸感從腳底板蔓延到身體四肢,那種感覺僵硬,麻木。
“小荷,你好像發燒了啊!”
莫大丫一夜都在燒水,在柴禾旁邊取暖,此刻只是稍顯疲憊而已,她看莫小荷臉紅的像一朵嬌豔的牡丹花,用手試探下溫度,立即大吃一驚,本就發燒,又加上淋雨,定會更加嚴重。
“我看不如這樣吧,讓李大哥到我家調養,我兒子能搭把手照顧下。”
到家門口,孫氏看著莫小荷和莫大丫兩姐妹,都是女眷,有沒有力氣暫且不說,伺候一個漢子不像那麼回事,而且住在同一屋簷下,也不方便。
莫大丫正在因此犯難,想著如何開口求助,孫氏主動提出來,她趕忙點頭答應,並且道謝,“嬸子,家裡多虧你,你放心,你的好,咱們記著呢!”
“千萬別客氣啊,遠親不如近鄰。”
對方應下,孫氏心裡更踏實一些,好歹將功贖罪,將來不至於死的太慘,看莫小荷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追求,那她就算是躲過一劫。
回到院子裡,莫小荷頭昏昏沉沉,她衣衫溼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身上,難受的不行,只得懇求道,“堂姐,幫我燒點熱水,我想洗個澡,頭髮被雨水淋了,不舒服。”
莫大丫走之前已經滅了火,這會家裡冷鍋冷灶,外頭放置的柴禾被雨水打溼,根本不能點燃,她到柴房搬運一筐柴火,剛挪動到灶間,見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給你拿著乾布巾擦身子,換身衣裳趕緊躺著去,還洗什麼?就你講究。”
“不洗一下,睡不著。”
莫小荷的確有些講究,以前家裡住在鄉下,她也是天天洗漱,尤其是頭髮被雨水淋溼了,不洗乾淨總覺得渾身上下不對勁,她有這方面的強迫症,何況現在不是在荒郊野嶺,在家中,倒也方便。
“你先去屋裡換衣服,仔細著涼,我這就給你燒熱水。”
莫大丫在屋裡點燃炭盆,已經有了一點熱度,她草草換了一套衣衫,強打著精神擀麵條,家裡那些吃食都被拿到山上,被村民分吃,什麼都沒剩下,旁邊紅泥小火爐上放著一口小鍋,煮著驅寒的生薑紅糖水。
遠處天邊的烏雲如濃墨,看起來壓得很低,彷彿觸手可及,忙碌一夜的村民們已經達到體力極限,此刻正在休息,顧崢回到甜水村,路上一個人都沒碰見。
敲門,只一個呼吸,傳來莫大丫的應答聲,她看到顧崢披著蓑衣站在門口,立刻大喜,彷彿找到了救星,“妹夫,你可回來了!”
“怎麼,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顧崢放下手裡的幾個紙包,跟著莫大丫回到上房,只見自家娘子衣衫換了一半,上身只穿著一件肚兜,露出白皙的面板和瘦削的雙肩,他眸色幽深地取下外衫,蓋在她身上。
“小荷淋了雨,鬧著要洗澡,不然睡不著,這丫頭……”
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