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畝地,苦點累點,好歹能吃一頓飽飯,不成的話,村裡人幫襯幫襯。”
婦人感嘆幾句,看莫大丫婆婆穿金戴銀,好像有點家底,一個婦人,咋能突然發財呢?讓她不由得多想了些。
“是啊,鞋墊才兩文錢一雙,除去布料,針頭線腦的,能賺啥啊!”
這年頭,幾乎所有的未出嫁的姑娘,成親的婦人都會做針線,也只有光棍,碼頭上的苦力,生活上無人幫忙操持,才會去集市上買鞋墊。
“堂姐就是知道了她婆婆的秘密,才被休的,二人吵起來,我堂姐只會哭,性子懦弱,照我說,就要公佈於眾才好!”
莫小荷一激動,聲音放大,牛車上的人都看過來,伸長耳朵偷聽。
“秘密?”
婦人黃豆一般的小眼睛不停地轉啊轉,散發著興奮的亮光,立刻配合道,“咋還涉及到了隱秘呢?”
“唉,其實也沒啥,你說孤兒寡母,吃不飽,能咋辦?不管自己,也不能看著娃受罪啊!”莫小荷眨眨眼,話說了一半,婦人立刻會意,過不下去,想要生活,只能靠男人,其實有很多這種情況的婦人,都是出去賣的,不過打著良家的名義。男人去一次,扔下幾個銅板就可以,成本低,又能圖個新鮮,賺個肉體銀子,勉強餬口。
“當然,這事不算完。”
莫小荷絕對不會嘴下留情,她最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方給他們潑髒水,她就還墨水,保證更黑,瞎編唄,不是隻有老虔婆才有這個能力。
“還有啥啊?”
婦人已經得到個大新聞,正在興奮中,冷不丁的,被告知,這個不是關鍵,她屏氣凝神,等待接下來的重頭戲。
“唉,這話我更沒辦法說出口,多虧我是嫁人的小娘子,不然如是姑娘家,我怕是有損名節,嫁不出去的!”
莫小荷雙眉緊鎖,眼瞅到了村口,她給了幾句讓人遐想連篇的提示,“就是堂姐小產後,有一天晚上,看到她婆婆和夫君睡在一個被窩裡,光著身子……”
點到為止,其餘的話,莫小荷不多說,她仔細觀察婦人的神色,見對方面色變了幾變,看來是明白其中的含義。
“真是作孽啊!難怪汙衊你堂姐,那婆子怕是隻能想到汙穢之事!”
婦人夾著包袱,匆忙地下了牛車,走路踉蹌,估計還在震驚之中,沒反應過來,莫小荷毫無心理壓力,邁著輕快地步子回家,心裡琢磨,最好在明天之前,村裡人都能知道。
天黑以後,顧崢才到家,大冬天的,他的汗水溼透了衣衫,被冷風一吹,透心涼。
莫小荷趕緊遞上熱水和布巾,讓自家夫君擦洗,心疼的不行,哪裡是服徭役,分明是要人命!也就是顧崢體力好,不然的話第二日都爬不起來。
“娘子,歇歇吧,我自己來就成。”
顧崢擦了身子,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裳,他回來的晚,為不打擾他們夫妻,莫大丫已經吃過飯,先睡了,房門緊閉,只留下灶間和堂屋的兩盞油燈。
“我進城買了香酥雞,還有滷豬肝,又做個個湯,咱們吃飯吧。”
莫小荷從灶間端來飯菜,簡單說了在城裡跟蹤老虔婆的細節,為不給夫君留下不好印象,回程馬車上一幕,她刻意隱瞞下來。
“就知道是這樣,用夾層的棺材板,上層是屍體,下層裝李二。”
顧崢把雞腿夾給自家娘子,若有所思,他的眸子閃過一道銳利的光,目前必須光明正大離開甜水村,在這裡服徭役,只能是浪費時間而已,如若要兩國開戰,勢必要早做打算。
“夫君,咱們咋才能拆穿呢?”
死者為大,還是被山石砸死的無辜者,莫小荷真不忍心翻人家棺材,在發喪途中,提出這個要求,無論是衙役還是村裡人,都不會同意,驚擾死者,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吃了飯我出去一趟,你放心,我有辦法!”
顧崢稍微翹了翹嘴角,莫小荷在思考,沒有捕捉到自家夫君瞬間的表情,她接連追問,顧崢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夾菜,就是不說。
“哼,今夜不准你上床!”
莫小荷氣鼓鼓地,人都有好奇心,她也如此,有主意竟然賣關子,真是太過分了!
“娘子,我不說,明天你才能看有熱鬧看,說了,就沒有期待了。”
吃飽喝足,顧崢放下碗筷,回到房間,開始收拾包裹,在甜水村住的時間不長,並沒有置辦多少東西,隨身衣物裝在兩個包袱裡,其餘也沒有什麼能帶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