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也活不長了,只是怕我死了,還沒能護住兩個娃,最後他們還是被賣掉,在九泉之下,我見了夫君,該怎麼交代?”
婦人聲淚俱下,說得眾人心酸,莫小荷又一次沉默,如果能用錢解決,她願意給婦人銀子,可不能解決最本質的問題,婦人帶著兩個娃,在哪裡過日子都艱難。
莫小荷突然想起,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奶反對她和顧崢的親事,看不上他是個醜陋的獵戶,又在深山裡,村裡沒屋子沒地,想讓她嫁到鎮上大戶人家享福,給她找個死了娘子的鰥夫員外。
那時候她賭氣,如果爹孃也這樣逼親,她就準備卷著包袱離開莫家村,有一種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之感,現在想想,那會不瞭解情況,想法幼稚可笑。
無論是市井人家,還是在小鄉村,都莫名的排外,或許是出於對自身的保護,本能排斥外鄉人,除非你很有錢,可以買奴僕伺候,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時辰不早了,先上馬車,到前面小村再說。”
顧崢看了看天色,和姜大叔商量,把三人安排到商隊輪流休息的馬車上,莫小荷取了兩包點心,送過去,看樣子,他們是很久沒吃飯了。
回到馬車上,莫小荷突然有些不舒服,她小腹又漲又痛,到盥洗室一看,原來是來了小日子。
最近沒有喝避子湯,但是她根據現代方法,掐算了安全期,體位上也很注意,看到自己沒懷孕,本能鬆口氣,其實這樣的方式並不算安全,是她人品好。
“娘子,你怎麼了?”
顧崢看莫小荷面色不對,招呼姜大叔幫忙趕車,他回到車廂裡,讓莫小荷靠在他的懷裡。
車窗大開,馬兒跑起來,帶來一股涼風,怕招惹田間地頭的蟲子,車內沒燃油燈,顧崢適應下黑暗的光線,眯了眯眼,眼神裡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沒事,就是突然來了小日子。”
雨後出門,莫小荷貪涼,喝了冰果汁,現在手腳冰涼,冒著虛汗,只覺得全身上下黏糊糊,想衝一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好好睡一覺。
“疼?”
顧崢搓了搓手,然後把有熱度的大手,放在莫小荷的小腹上,沉聲問,“好點了沒有?”
車上有紅糖,老薑,就是沒熱水,還有等到前面村落,才能搭起臨時的土灶燒熱水。行在路上,總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顧崢只好來回搓手,幫著自家娘子暖小腹,以此來減輕她的痛感。
“夫君,陪我聊聊天吧。”
小腹有溫暖之感,已經舒服多了,莫小荷靠在顧崢懷中,昏昏沉沉,以前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簡單,現在她才明白,有不幸遭遇的人,真的是無從選擇。
如果她是那個婦人,也很為難,總不能殺了兄嫂,她帶著兒女離開,不想找給親孃找麻煩,畢竟老孃還要靠兄嫂養老,而她除了離開,還能怎麼辦?
爭不過,打不過,難道躲不過?剩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給點銀子吧。”
顧崢點點頭,但是車隊不是慈善堂,不能一直帶著一家三口,婦人根本沒有親戚可以投奔。
“如果有個脾氣秉性好的人,願意照顧他們就好了。”
在這個世道,女子總是要依附男子生存,有那種鰥夫,心善,品行好的,婦人重新組建一個家庭,或許也能過上好日子。
只是,那種人,到哪裡去找?
“很難,後孃難做,後爹更是如此。”
顧崢對此很不看好,與其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還不如自己振作,為母則強,婦人已經有勇氣帶著兒女離開家,就應該有過苦日子的準備,艱難時刻人人都有,撐過去,挺過去,就好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一行人終於到達了小村落邊上,商隊停下來,搭建帳篷,在此處休息一晚。
顧崢關上馬車的窗戶,只開啟頭頂的天窗換氣,點燃蚊香,又放下了蚊帳。
“小荷呢?”
馮氏正在生火,琢磨給那母子三人下點疙瘩湯,也不用揉麵條,加點菜,幾片肉,到鍋裡煮一會兒就好。
“她肚子疼,我給她煮一碗生薑紅糖水。”
顧崢麻利地翻找出紅糖,還是從北地城池買的手工老紅糖,滋味要更好,喝上一大碗,發汗,再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會輕鬆些。
“唉,這麼晚了,周圍村落滅了燈,我看不如讓他們在馬車裡睡一夜,明早再做打算。”
路上,形形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