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太太拄著柺杖,紅光滿面,坐在椅子上,先是打量顧崢和莫小荷,頻頻點頭,然後發表自己的看法。
“奶,其實那位小姐或許也不是故意的,汴州就有這習俗,習俗……”
每個地方都有風土民情,應當尊重,何況莫小荷收了對方十兩銀子,她覺得那位小姐脾氣直爽,人很大方,挺不錯。
“那也不行,再說,懷遠不是定親了嗎?”
莫家老太太唸唸有詞,總之聽說寶貝孫子被追得狼狽逃竄,對那個小姐的印象很差。
“定親?”
莫小荷看向自家爹孃,難道說分開這兩三個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
“就是邊境城池的徐小姐。”
莫家老太太繃著臉開口,她開始並不喜歡徐雁回,但是後來發覺,如果有一個第一美人的孫媳婦,會讓很多人羨慕嫉妒恨,她格外有面子,而後也就在心裡認同。
莫小荷攤攤手,很無語,徐雁回再美,也是公的,不能和大哥傳宗接代啊,自家可以斷了香火嗎?
而且那廝太愛招蜂引蝶,又有做賊的小癖好,人品堪憂。
話題翻篇,家人聚在一起,莫景山和李氏主要問起歷城的情況,怎麼回答,路上莫小荷和顧崢商議過,報喜不報憂,那些宅門陰私,烏七八糟的腌臢事暫且不提。
“這麼說,你的公婆還算可以,顧家的老太君身子怎麼樣了?”
莫家老太太對和他同樣裝病騙人的顧家老太君很關心,特地問了一下情況。
“不太好。”
莫小荷斟酌良久,用三個字代替。
莫家老太太甩了白眼,這丫頭是嫌棄她裝病了!
“爹孃,我回來了!”
莫懷遠氣喘吁吁地跑進房間,衣衫凌亂,袖口颳了好幾個口子,鞋也跑丟了一隻,可見極其狼狽。
他被追的走投無路,跑到一路人家家裡,那戶人家養狗,於是,他就被狗追丟了鞋。
回來的時候,鬧市的公告欄已經貼上關於他的懸賞令,上面沒寫出具體賞銀,只寫到,有重謝。
“住在知府後衙,難道是知府千金?”
李氏很疑惑,如果是知府千金,應該不用自己上街選夫君吧?大家族規矩嚴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哼,我看是哪裡來的野丫頭吧,或者是知府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莫家老太太對徐雁回念念不忘,堅持只有那種相貌的美人,才能配得上自家才高八斗的孫子。
總之就算對方懸賞也沒有用,他們馬上進京,他們從大吳而來,不懂當地的規矩,當然不可能認賬。
家人商議一番之後,就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晚膳後,莫小荷坐在仙客來大堂中,見人不多,就起了和掌櫃攀談的興致,打聽汴州的風俗。
“是啊,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很多窮書生不遠千里來汴州,他們想趕考,缺銀子,沒銀子自然沒人脈。”
掌櫃打了一遍算盤,對賬後,繼續道,“咱們汴州繁華,有錢的員外也不少,總有員外家的小姐帶著丫鬟出門,如果有中意的相貌好的書生,就會主動送出荷包。”
那些書生早就打著吃軟飯的主意,也難怪那位小姐身後的丫鬟婆子面無表情,肯定把自家大哥當成欲擒故縱的軟飯男,這真是天大的誤會。
“那知府家有千金嗎?”
莫小荷見掌櫃是本地人,見多識廣,多嘴問一句。
“知府家只有一位千金,還不到五歲,距離選婿,還有個十年八年,早著呢。”
掌櫃摸摸鬍子,詫異地看了一眼莫小荷,不明白她為什麼打聽這個訊息。
“哦,今兒碰見一位小姐,穿著一身紅裙,託我打聽點事,然後送信到知府後衙,她出手闊綽,我以為是知府千金。”
莫小荷僵硬著嘴角笑了笑,那位小姐什麼身份都不重要,爹孃根本沒當回事。
“紅裙,難道是張小姐?”
掌櫃恍然大悟,點點頭,“你說的應該是張小姐,不過她不是知府千金,是京兆尹千金。”
京兆尹張舉不過是個三品官,二十多年,地方沒有動一下,可明眼人都知道,張大人非常得皇上信任,不然也不會掌握整個京都的巡防。
張小姐是張舉大人的老來女,從小經常進宮,和皇女皇子們關係也不錯,她性格直爽,和圓滑的張大人一點都不像。
汴州城知府夫人,和張小姐有點親戚關係,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