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離燈不遠的地方,凝望遠處的夜色出神。
離開家前往大吳京都,一切又開始變得不確定起來。
白日裡莫小荷出了汗,身上不爽利,她喜潔,拉著顧崢去不遠處的河邊洗漱。河水只有幾米寬,水流舒緩,河邊開著一叢叢野花,散發著幽香。
莫小荷只留下一件肚兜,講究的用澡豆搓洗身子,然後快速用布巾擦了一遍。
自從上次在大越河裡洗澡,她和夫君顧崢的衣物被範寡婦偷走之後,莫小荷就對此有了陰影,官道周圍,總有趕路人經過,赤身露體的也不太好。河對面不遠,有幾處地段同樣亮著燈,那光亮如深夜裡的螢火蟲,莫小荷指著幾處星星點點,問自家夫君,“那邊是有人家嗎?”
顧崢已經穿好外衣,衣服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勻稱的肌肉線條,他隨意抹了一把額角處落下的水滴子,夜色映襯得他的黑眸更加深邃,剛剛無意間,窺視娘子的美好,莫小荷懷孕大概三個月了,他是不是能享受一下福利了?如果不是李秀和莫大丫拖後腿,他們現在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客棧床上。
“這個時辰村裡人家早歇息了,那些燈光是和我們一樣的趕路人。”
顧崢戰起身,幫著莫小荷繫上衣領上的盤扣,沉聲道,“露宿在官道上,相對還是安全的,行人在樹上掛一盞燈,代表此處有人。”
一來示意這個地方有人佔據,其餘要露宿的人,最好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又不能離得太遠,這樣彼此之間有個照應,二來是提醒趕夜路的行人,注意慢行。這是自發不成文的規定,那盞燈,有指示的作用。
“娘子,咱們回去吧,有人來了。”
顧崢用布巾絞著莫小荷的頭髮,他聽見前方草稞子有響動,牽著她的手就要回避,來人可能和他們一樣到河邊洗漱,和對方碰見,無論男女,都很尷尬。莫小荷向前邁一大步,誰料旁邊被草覆蓋著有一處凹地,她一腳在上,另一腳在下,站立不穩,趕緊扶著顧崢的胳膊站穩,只覺得左腳腳踝處一陣鑽心的疼。
對方的速度比想象的快,這麼一耽擱,人就到了眼前。顧崢無奈,只好拉著自家娘子到大樹後面,他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捏著她的踝骨,檢查是否傷了骨頭。
“小娘子,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你家那個殘廢,怕是床上功夫不行吧!”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矮小,卻肥成一個圓球的中年男子打著燈籠,撥開前方的草稞子,流裡流氣地吹了個口哨,猥瑣笑道,“所以說啊,看男人不能光看臉,長得人高馬大,說不得不是銀槍蠟頭,漢子的第三條腿,不脫褲子上哪看去?哈哈!”
說完,聲音裡止不住地得意,“爺我當年玩遍青樓的姐兒,那些萬人騎的都對我的功夫交口稱讚,跟著我,吃香喝辣,總之不會虧了你。”圓球的身邊,跟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小娘子,她打著燈籠,面上帶著輕愁,眼底浮現一抹水光,她用帕子點了點眼角,囁嚅道,“不要這麼說我夫君,他在墜馬之前,也是……也是很厲害的。”
美貌小娘子身段扶風弱柳,唇不點而朱,走幾步路嬌喘連連,一路小跑跟著圓球胖子的步伐。
“厲害?所以你被養刁了胃口,沒有爺滿足你,你說,你還要找多少野漢子?”
圓球嗤之以鼻,用手勾著美貌小娘子的下巴,啐了一口,怒道,“你那夫君,現在是廢物一個,你以為你被我壓在身下,只為給他換點藥材,他就會感念你的付出?”
這句話,似乎戳在美貌小娘子的痛楚上,讓她一瞬間蒼白了臉色,整個人搖搖欲墜。二人你來我往,讓莫小荷聽了個大概,這種情況下,她不願意留下聽牆角,因為她心裡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顧崢對一切漠不關心,他把自家娘子抱在懷中,幫莫小荷按摩,剛剛還腫得厲害的踝骨,現下已經消去了些,讓她感覺不那麼痛了。
“行了,不用和爺裝柔弱,作為男子,有點骨氣的,就算是去死,也不願意看著自己女人出來賣。”
圓球收斂了些,聲音變得嚴肅,一針見血道,“別總是覺得自己多高尚,給你家那殘廢換藥,不過是你出來騷浪的藉口,或者說,你找個這樣的藉口給他戴綠帽子,會覺得自己不那麼愧疚?”
所謂的當婊子也要立牌坊,大體就是這個意思,明明做了下賤事,還要哭訴,引人同情,訴說自己是多麼多麼不容易,不得已走投無路云云。
圓球的幾句話,讓美貌小娘子緊咬著嘴唇,粉嫩的唇快速充血,變成罌粟花一般耀眼的顏色,她沒有反駁,而是主動上前,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