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無論好吃與否,他都不能辜負。
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鹹淡正好,魚肉片爽滑可口,他又下筷子夾了糖醋魚段,竟是感覺到餓了。
“夫君,生病耗費體力,你多吃些。”
莫小荷掰了鬆軟的白麵饅頭,整個內室散發著麥香氣,她遞給顧崢一大半,剩下的自己小口咬著,看夫君下筷子的速度,她對自己的手藝還算滿意。
顧崢沒有說話,但是一碗粥,短時間內就去了大半,可見他是把自家娘子的話放在心上的。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天空中一片陰霾,山野中溼意更甚。
飯畢,莫小荷收拾碗筷,把灶間的火燒得旺旺的,又煮了一大碗生薑水,讓顧崢趁熱喝,發點汗,捂著棉被,一個時辰後,又給他吃了瓔珞留下的藥丸。
顧崢只覺得渾身上下痠疼,頭暈腦脹,躺在床上,沒多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偌大的院子裡,只有夫妻二人,緊閉院門,隔絕一切。
沒有外人打擾,日子雖平靜,卻也不是沒有好處,對比起來,自由才是最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莫小荷拉著一把椅子,坐在床沿,用手探了探自家夫君的額頭,熱度恢復正常,可能是發了不少汗的緣故,摸上去還有些涼。
他緊閉雙眼,嘴唇也抿著,輪廓分明的稜角,有一部分隱藏在暗影裡,正好露出沒有疤痕的半張臉,不似平日的冷硬。
他眉頭凸起,似乎有煩心事,睡得並不安穩。莫小荷也跟著皺了皺眉,夫君總是緊繃著一根弦,太累了,為她遮風擋雨,卻總是忘記自己,他們夫妻本是一體,她希望以後遇見波折,她也能站在他身側,而不是永遠躲在他身後尋求保護。
抬起手撫平顧崢眉宇間的川字紋,熟睡中的他,嘴角輕微勾了勾。無論發生什麼,只要有他在,就是最好的日子。
莫小荷沒來由多一抹輕快之感,她站起身,把手順著顧崢的衣領探進去,放在他的胸肌上,之前擦洗過,清清爽爽,想必自家夫君,也能睡得踏實些。
趁著外面天色沒有太暗淡,莫小荷穿上蓑衣,戴著斗笠,踩著一雙小木屐,提著裙襬出門。
山林深處,前方不遠時常有野獸出沒,她手裡拿著一把剪刀,在家門口的空地上採摘野菜。
整夜的雨水,已經洗滌了野菜葉子上的塵土,在雨水的滋潤下,葉子越發的挺拔,周圍一共有好幾種野菜,都是她認得的,莫小荷專門挑婆婆丁,裝滿半個小籃子,見時間還早,她趁著泥土溼潤,把門前野草全部拔掉。
聽說將來外公外婆帶著大舅一家,張伯張大娘二老搬到山裡住,她非常贊成,不說山裡環境好能避難,之前憂心過,萬一去大吳一年半載,回來之時,山野間的雜草,長滿院子周圍,那雜草一竄就是一人多高。
家裡親朋住在山中,能幫忙照看下,不至於看著太淒涼。家裡門前有一道壕溝,一來是為防止雨水淹沒院子,往低處導流,二來防止山中野獸進家門。
莫小荷拎著籃子往家走,忽然聽見壕溝傳來撲騰的聲音,她低下頭一看,一直灰突突的野雞,正在壕溝中掙扎,它的腿部被尖銳之物刺穿,此刻已然是進去的氣多,出的氣少。
真是瞌睡有了枕頭!莫小荷面上一喜,夫君生病,她愁用什麼給他補身子,他們有一段沒回山裡,家中的得用物,沒剩下什麼,她又不會打獵,想吃肉,沒新鮮的,只有年前買的火腿並一塊臘肉。
匆忙回家取一個帶手柄的網子,莫小荷把野雞撈上來,用木頭棍子敲死,她口中念著佛號,沒辦法,弱肉強食,這就是食物鏈的生存法則,讓她不吃肉,那是不可能的。
燒了一大鍋開水,為野雞脫毛,莫小荷發現野雞肉厚實,至少有四五斤,也不曉得是不是山中蟲子多,不缺吃食,所以才養成這般體格。
無論如何,可是成全了她和夫君顧崢,整好家中有年前曬乾的蘑菇和幹筍,加點調料,就能燉滿滿一大鍋。在燉雞之前,莫小荷把幾塊用大火翻炒,爆出香氣,然後按照次序加水,先大火,而後調整成小火慢燉。約莫下午辰時正,山野中變得漆黑。
灶間門口點燃了照明的燈籠,估計到了晚飯點,自家夫君該醒了,莫小荷用另外一個爐灶,炸了些婆婆丁野菜丸子,裡面放了蘿蔔,洋蔥,又用泡發而後剁碎的海米調味,她嚐了一個,勁道有嚼勁。
顧崢醒來,屋內只點燃一根蠟燭,他動了動身子,沒有睡前,骨骼疼痛之感,他坐起身,正好趕上莫小荷端著盛雞湯的砂鍋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