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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說!”

這下,船客們沸騰了,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行兇殺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知道他是讀書人,萬一俺被記恨呢!”

說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漢子,常年風吹日曬,臉和黑炭差不多,張口一嘴小白牙,他憋得臉紅,面上卻看不出來,“俺沒說謊,真的看到了!”

漢子叫張三,家在海邊,靠著打漁為生,此行要到京都探望表叔,囊中羞澀,就買了最下等的船票。

最下等船票旁邊就是車馬,艙室一股子馬糞味,他尿急,見茅房被人佔用,就尋思找個沒人的地方釋放一下,剛尿了一半,聽見吳進士和他娘子吵架,接著,吳進士用尖銳的刀扎入他娘子的後心,推入河裡。

張三目睹整個過程,尿了一半,下體發脹,怎麼都尿不出,他回到艙室後,發覺身上都是冷汗,被風一吹,他立刻清醒。

後來得知對方是進士,半個官身,他就更不敢說什麼,這年頭民不與官鬥,他怕自己惹火燒身。

吳進士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逝,他以為做得隱秘,天衣無縫,誰料還有這麼一條漏網之魚,知道他的秘密,這個人就不能留,等下看看有沒有機會下手,他必須先一步來個死無對證。

“血口噴人!無稽之談!”

吳進士很是氣憤,他有心為自己辯駁幾句,看到漫入船艙內的水,大驚失色,還是想著怎麼活命要緊,這個張三,不一定有命活到最後。

“看來,老天還是公平的。”

百密必有一疏,莫小荷點點頭,吳進士這等人渣若是逍遙法外,那就沒天理了!幸好他殺妻有個目擊者。

河面上的風越來越大,官船的水進入到艙室,沒入到顧崢的小腿,桌上的火燭也滅了,艙室內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門外有人哭喊,眾人見不是辦法,拼命分散,為搶一塊木板,打得頭破血流。有木板就多了一分生還的希望,就算會水的,也不敢保證有命能游到岸邊去。

船身失去方向,船體不停下沉,船客們眼睜睜地看到有人掉入水中掙扎,哭泣求救,漸漸地沒了聲息。

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已經不指望能有奇蹟出現,他們忽然發現,等死是一個萬分煎熬的過程。

莫小荷被顧崢背在後背上,她的腳面已經浸泡在河水裡,冰冷的水,讓她打了個寒顫,顧崢感覺到自家娘子的顫抖,面色緊繃,他緊咬牙關,心中翻騰。

無論怎麼躲避,都得下水,現在時候差不多了,不能再等下去。

“走吧。”

徐鐵頭個子矮,此刻很是尷尬,河水馬上就要淹沒他的脖子,到時候只能游出去,他已經準備好木板和隨身帶的東西。

若是平時,莫大丫見到徐鐵頭出糗,定是要打趣幾句,此情此景,她卻笑不出來,堂妹那裡,有妹夫,決計不會出差錯,就是不知道林秀才如何。

“你行不行?”

要丟人怎麼也要拉個墊背的,徐鐵頭問一旁渾身溼透的林秀才。

林秀才:“……”

問一個男人行不行,簡直是傷自尊,他當然行,不行也得行!

胸口憋著一股氣,堵著出不去,林秀才瞪了徐鐵頭一眼,如今只能自己管自己,一行人約定在河面上偏左的岸邊見。

“娘子,我們很快就上岸。”

不用想也知道,河面上有多慘烈,顧崢拿出一塊黑色的布條,矇住莫小荷的眼睛,在她剛想開口的時候,只感覺後頸一沉,當即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妹夫,你幹什麼!”

跟在徐鐵頭身邊的莫大丫瞪大眼睛,指著顧崢,磕磕巴巴道,“你……”

“小荷一向是個心軟的,有些東西,沒看到總比看到要好。”

顧崢耐心解釋一句,不再言語,快速閃神出了壓抑的船艙。

船上幾乎不剩下幾個人,船客刨除去已經被淹死的,其餘的都在河面上,抱著木板,緊緊不撒手,河水裡不時有人探頭探腦,爭搶木板,為此大打出手,死傷無數。

風似乎小了些,雨水被風颳成一道道斜線,拍打在眾人的臉上,也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死去,有孕婦,有小娃,有老人,還有壯年的漢子……

莫小荷躺在一塊木板上,身上蓋著防水的油氈布,顧崢在水中,用水推著木板,他大可以和娘子一起坐在木板上,可那樣,他掌握不好方向,可能讓莫小荷在水中很長時間。

河水冰冷,顧崢太過用力,腿突然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