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等的好辛苦!”
樓梯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接著,徐雁回旁邊艙室的門開啟一個縫隙,從裡面衝出一個只著白色裡衣的女子,她披散著頭髮,上前摟住來人的脖子,迫不及待地送上香唇。
太黑了,看不到女子的相貌,但是她那嬌滴滴故意捏著嗓子說話的腔調,讓莫小荷汗毛豎起,配著上方一盞忽明忽暗的燈,她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在電視中看到《聊齋》的一個鏡頭。
最恐怖的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慘白的燈籠,火光昏暗,讓一切變得朦朧,又多了神秘的未知感。
莫小荷正在腦補,而摟著脖子親熱的二人,根本沒想到半夜有人出來晃悠,旁若無人,男子的手上下游走,而女子呻吟出聲,意亂情迷。
約莫有一盞茶的工夫,兩個人才停下來。男人喘著粗氣,嗓音低沉,“我的心肝兒,我才死了娘子,總要裝模作樣一番吧?船艙裡有幾個爛好心的閒人,見我悲痛欲絕,怕我尋短見,看著我呢。”
說完,男子發出桀桀地笑聲,莫小荷聽得真切,聲音的主人分明是一個時辰以前,哭得要死要活的吳進士。
“哼,你倒是會演戲。”
提到吳進士的娘子,白衣女哼了一聲,恨恨地道,“若不是她不願意下堂,還用以前的舊事威脅你,也不會這般容易就喪命,自作自受罷了。”
白衣女小李氏和吳進士住鄰居,她死了夫君以後守寡,經常在家裡穿著暴露的衣著。兩家鄰居,只隔著一道矮牆,某日吳進士無意中偷看小李氏洗澡,於是二人你來我往之中,有了首尾。
吳進士娘子不是吃素的,發現之後,她顧及夫君名聲,並沒鬧個人盡皆知,而是把小李氏經常在院中暴露身體之事,無意之間傳出去。
前街的閒漢聽後,見有機可乘,便趁著月黑風高,翻牆進入小李氏家,小李氏雖說和吳進士有一腿,卻是愛慕讀書人,還算清白的身子讓遊手好閒的漢子佔了去,氣得嘔出一口血。
在得知是吳進士的娘子算計的自己,小李氏絞盡腦汁,想要報仇雪恨,正巧這時候,她的姐姐大李氏來信,派幾個丫鬟婆子,要接她去京都生活。
當年家裡遭災,大李氏被爹孃賣了做丫鬟,從黎城輾轉到京都,做小伏低,因為聰明,被選入了刑部某位大人府中,府里人丁單薄,她尋到機會,自薦枕蓆,一舉得男,逐漸在府裡站穩腳跟。
聽聞親妹妹年紀輕輕守寡,大李氏起了心思,寫書信一封,派人接妹妹到京都享福。
“反正她也是個死人,你放心,到京都,我定不負你。”
吳進士摟著小李氏,心肝肉地說了一通,他是藉口去茅廁才出來透口氣,一會兒還要回到艙室,買的下等票,和百十號人擠在一處,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沒那麼自由。“吳郎,奴家和姐姐通訊,讓她在大人耳邊吹吹枕邊風,補個缺定然沒有問題。”
小李氏勾唇一笑,男人的話,哪就那麼可靠,她心裡明白,若不是有官位做誘餌,吳進士也不會對她百依百順,甚至不惜使計害死他的娘子。
小李氏雖說和他娘子有仇,見吳進士下手狠絕,不僅有兔死狐悲之感,她的姐姐發達了,上頭畢竟有正頭夫人壓著,身份地位差距,註定翻不起大風浪,若有一天,她沒利用價值,得知吳進士的秘密,她還能有好嗎?不知為何,小李氏越發清醒,對心狠手辣的吳進士有些排斥。
“心肝兒,隔牆有耳,我不便久留,等下船之後,找個客棧,我在好好的伺候你。”
吳進士曖昧一笑,對著小李氏的唇,啵啵兩聲,就要往回走,而小李氏留了個心眼,她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做依依不捨狀。
雨水溼透了她的裡衣,讓小李氏的曲線變得凹凸,她拉著吳進士的手,問道,“吳郎,你怎麼知道河裡有水怪的?萬一水怪不吃她,可要怎麼收場?”
為防止以後被吳進士反咬一口,小李氏覺得自己必須清楚來龍去脈,她打算到大吳京都和自己的親姐姐商量一番,看如何善後。
“那是因為,掉下去之前,她就死的差不多了。”
吳進士眸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他用手撫著小李氏耳際的溼發,吹了一口熱氣,幽幽地道,“以後,正室的位置,只能是你的……”莫小荷揉揉額角,發覺自己天生就是打醬油的命,隨便出來遛彎,也能碰見狗男女幽會,貌似這種事發生很多次,只不過不同的是,這次被她窺視到真相。
吳進士謹慎,聲音很小,說話斷斷續續,聽不真切,有些是顧崢聽到之後轉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