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那一天。”
顧崢垂眸,作為男子,雖不能頂天立地,養家餬口是根本,他年輕力壯,做什麼都行,總不會讓娘子和兒女們吃苦,退一步說,萬一真的沒有銀子,他還能幹老本行,走一趟生死鏢,至少夠全家十年的口糧。
“娘子,這些古畫你喜歡,將來我專門打造一間畫室,把它們掛起來。”
顧崢拍了拍莫小荷的手,沒銀子,寧可賣血賣肉,也絕不對典當了娘子心愛之物。
“夫君……”
莫小荷囧了囧,頗為不好意思,她又不是文人,沒那麼高尚的情操,這些畫能有個好價錢,換很多銀子,為什麼不賣?古畫最難儲存,因此留下的真跡隨著年頭增長,越來越值錢。
高門嫁女,講究底蘊,那些真金白銀,暴發戶也是不缺的,然而有年頭的瓷器古畫,多半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若不是落魄,根本不會拿出去買賣,市面上,一畫難求。
如果在女兒陪嫁中,添上幾件寶貝,那是非常長臉面的,莫小荷握住不放,是為以後閨女打算,必然要陪送的高階大氣上檔次,讓閨女在孃家人面前有面子,腰桿硬。
但是話說回來,她更傾向瓷器擺件,古畫在她眼中不算什麼,而她說安身立命的本錢,是指自己如果缺銀子,就和從前一般,製作出幾幅贗品。
顯然,夫君太過單純,不曉得她是想造假販假,以為她為日後憂慮,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這些,咱們也用不上,以後都給美美留著。”
顧崢抓起幾顆碩大的東珠,捧在手心,想著將來可以請有名氣的匠人打造一對朱釵,只可惜自家娘子嫌棄頭上戴首飾累贅,東珠旁邊那個八寶瓔珞項圈,閨女戴著肯定好看。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個總角年歲的女娃娃,白白胖胖,和牆壁上的年畫娃娃一般,臉上依稀可見莫小荷的影子,邁著小短腿,追在他身後,喊著爹爹。
“那二壯呢?”
莫小荷訝然,她都說自己有預感,第一胎可能是個小子,為啥夫君總是提閨女?做爹孃的不好太過偏心,二壯將來要念書,要娶媳婦,不能一點家產不給留啊!
現代娶媳婦都要求有房有車,有聘禮,莫小荷作為未來婆婆,總不好刻薄了兒媳,房子至少是鄉下幾間大屋子,車是驢車,若二壯是個聰明肯上進的,將來前途無量,就換成鎮上三間大瓦房,出行配備馬車的級別,聘禮也不會少。
未出生的顧二壯:爹孃,咱家都那麼有錢了,珠寶用棺材板裝,就給我這麼點好意思嗎?
未出生的顧美美:爹,我就想問一下,我若是長相不隨孃親,隨了您,不符合您的期望值,那個嫁妝還按照原來的設想配備嗎?如果看人下菜碟,那我先考慮下出不出來,畢竟長得像您已經夠悲劇了。
莫小荷走神,內心似乎有個聲音,她想抓住,無奈找不到剛剛的感覺。她對顧崢道,“夫君,做人爹孃的,可不能厚此薄彼,咱家不會重男輕女,可也不能掉過來,重女輕男啊!”
顧崢下意識地點點頭,可還是覺得小子要嚴加管教,不是他排斥文人,而是文人最喜歡風花雪月,宿眠花柳,並且自詡風流,引以為榮,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長歪,在金錢上控制是直接有效的手段。
二人為顧二壯的教育問題,煞有其事地爭執了幾句,莫小荷雖然討厭酸腐的書生,卻不得不為那些人說幾句公道話,畢竟她爹爹和大哥都是讀書人。
想到大哥所寫的話本子,莫小荷垂頭,總是覺得自己的言論沒有說服力,怎麼破?
提到孩子,顧崢不再沉默,方方面面,林林總總,總結了好幾條,莫小荷聽到最後,嘴巴已經無法合攏,她又發現夫君的另外一面。
摸著平坦還沒有一點凸起的小腹,莫小荷內心在瘋狂吐槽,現在說這些,就算是胎教了,讓二壯知道自己是顧家的一棵草,而美美卻是掌上明珠,是不是不太好?
眼看要下山,她有些焦慮,摟著顧崢的脖子不放,一雙小手在他胸肌,腹肌和人魚線上瘋狂點火,夫妻倆有節制地鬧了會兒,莫小荷太過疲累,很快便睡著了。
顧崢緊鎖雙眉,鬧到現在,上不來,下不去,他大病初癒,不敢衝冷水澡,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棚頂,做深呼吸,思緒亂亂的。
第二日,天剛亮,莫小荷睜開眼睛,一夜好眠,神清氣爽,她轉過頭,看到夫君顧崢沒起床,一臉菜色,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看起來疲憊不堪。 “夫君,你又病了?”
莫小荷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