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我們人族為共商大事,邀請諸多強者前來青溪澗,若是當日無法攔下鬼族,讓它們得逞,進入青溪澗,汙染青溪澗的上古大陣,只怕青溪澗裡死傷慘重,是人族的損失。”西海國皇帝緩聲道。
眾人沉默。
這道理他們都知道,明顯就是有內鬼,只是這內鬼是誰,無人知道。
事實上,在天巫和封天澗、宗家的白虎令之主一起力抗鬼族,將它們一舉殲滅,導致人族受到的損失不大,眾人才沒有深究。因為這事情深究不得,如若要深究,人人都有可能是懷疑的物件。
最後,依然沒有人回答西海國皇帝的話,眾人沉默地起身離開。
蠻回去後,將這事稟報天巫和遲萻。
司昂沒說話,端起茶慢慢地喝著,瞥向遲萻。
遲萻笑問道:“會議既然結束,我們明天也回巫族吧,不知道巫族那邊怎麼樣。”
蠻的注意力被她的話吸引,暫且將其他事情放下,說道:“巫族的邊境還算好,有神殿的大巫守在那裡,沒有讓鬼族越境,只是鬼族的夜中潛行能力非我們能敵的,偶爾會不小心讓它們潛入境內,這需要天巫大人的指示。”
司昂放下茶盞,頷首道:“等回去再說。”
蠻應一聲,此次鬼族突破封印,捲土重來,可以預見這場戰事非一時之事,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不管是人族還是巫族,已經作好長期戰鬥的心理準備。
鬼王一朝不除,就算再次封印鬼族地盤,也無濟於事。
等蠻離開後,遲萻站起來,轉頭對司昂道“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這麼多天,她應該不會那麼頑固。”
司昂應一聲,與她攜手一起往桃林深處走去。
周圍皆是天巫佈下來的巫術結界,除了得到天巫的允許,否則無人能進來,甚至無法找到正確的路,反而深陷其中,最後性命不保。
這也是其他的探子想探明白遲慕的情況,卻不得門入的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白虎令之主扣下遲慕,但卻沒人敢說什麼,這不僅是因為遲萻不好惹,更因為有司昂這位天巫出手。當然,兩人的關係也備受矚目,一個是天巫,一個是宗家的白虎令之主,光是兩個人的身份就讓他們側目愕然。
只是他們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好說什麼,光是那群大巫就不好惹。
司昂將結界開啟,兩人走進去。
結界外是明媚的秋日之景,結界內卻是一片黑暗,只有一盞永恆燃燒的燈,這種小黑屋很容易瓦解人的心理防線。
遲慕的精神卻很不錯,這點時間,並未讓她承受不住。
遲萻曾問過影七,知道遲慕小時候被帶回宗家後,雖然有白虎令之主愛護,但白虎一脈需要她撐著,不可能時時護著一個幼兒,將她像其他的從者一樣安排在宗家,接受從者的訓練。
所以那段時間,遲慕過得很不好。
宗家為維護靈圖師的傳承,手段十分冷酷,培養從者的方式自然也不一般。不僅是從者,就算是編入族譜的宗家子嗣亦然,白虎令之主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所以對於遲慕在宗家的境遇,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如果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住,談何生存?想要在宗家生存下來,便要讓自己變強。
可在遲慕心裡,卻覺得這種日子生不如死,比死在繼母手中還可怕。
她甚至懷疑遲萻帶她回宗家的目的,只是為了活下來,她只能不斷地讓自己忍耐,不敢對宗家的小姐露出怨恨之色。
由此埋下怨恨的種子。
但結果卻是不錯的,遲慕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好,被關幾天小黑屋,卻沒有崩潰,依然冷靜,看似怨懟瘋狂,實則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就是因為清楚,所以她咬緊牙關,不該說的,一點也沒有透露。不管是她如何從一個靈力微弱的地級靈圖師變成這樣,還是她那突然變成和遲萻一模一樣的臉,或者是青溪澗外的鬼族突然出現,都十分神秘。
司昂看到蜷縮在那裡的人,看到那張臉,忍不住露出厭惡的神色。
他討厭這張和萻萻一樣的臉,特別是知道她故意弄成這樣,好取代萻萻成為白虎令之主時,更討厭了。
遲慕盯著他們,不言不語。
遲萻看她半晌,對司昂道:“我觀察她幾天,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怪異的力量波動,卻一直不得其解,司昂,你用星辰之力探查一下。”
聽到她這話,遲慕看似平穩,瞳孔卻緊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