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烤第二隻怪獸。
遲萻肚子也餓了,當下不客氣地吃起來。
猙的食量顯然也很大,吃完兩隻怪獸,看起來還沒有飽的樣子,但天已經黑了,他也懶得再去弄吃的,就盤腿坐在山洞裡,一邊舔著手指上的油膩,一邊看著對面石床上坐著的遲萻,看到她從此至終淡定的模樣,十分好奇。
按照正常人族的反應,被一隻兇獸捉走,應該會害怕,然後千方百計地逃走,或者是哀求他別吃她才對。
可這個人族,從此至終表現得很鎮定,給吃就吃,不給吃就坐著,安靜得詭異。
都不求饒一下,感覺挺無趣的。
猙一邊舔著爪子,一邊看著遲萻說道:“你別想年會來救你,年找不到這裡。”
遲萻哦一聲。
猙見狀,覺得實在沒成就感,就道:“你還有什麼未完的心願?”
遲萻琢磨他話裡的意思,從先前醒來聽到這話後,她就在琢磨猙捉走她的用意。
她不知道猙和年的實力哪個比較強,但看猙刻意避開年的舉動,只怕年比較厲害一些,或者猙也無意和年對上。而猙將她捉來這裡後,沒有虐待她,也沒有吃她,反而問她有什麼未完的心願,可見猙一時半會不會對她動手。
確認這點後,遲萻放心了,便道:“猙大人是何意?”
猙無所謂地說:“你必須死!但是,我不能殺你,而是要你自己心甘情願地自裁,你明白麼?”
“不明白。”遲萻很直白地道。
猙愣了下,顯然這個人族的大膽讓他驚奇,“不明白也沒什麼,反正你遲早要死的,最好你自己心甘情願地去死。”說著,他一臉期盼地看著她,“要不,你現在就去死吧。”
“我不想死。”遲萻說。
猙嘆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那麼,你怎麼樣才想死?”
遲萻不說話了。
猙也沒有再催她,一人一獸窩在這山洞裡。
夜晚的風有些冷,習慣神山四季如春的溫度,晚上有暖洋洋、毛茸茸的獸皮床,還有一隻陪睡的年獸,遲萻一時間有點不太習慣這簡陋的山洞,身下冰冷的石床更讓她不適應。
遲萻縮在床上,閉著眼睛醞釀睡意時,又聽到那隻猙開口了。
“喂,凡人,你還有什麼未完的心願?”
遲萻不理他。
猙又問了兩次,見她竟然不吭聲,終於怒了,上前將她從石床上揪起來。
他的力道非常大,而且並不會像年那樣刻意收斂自己的力氣,將她弄得很疼。
遲萻覺得被他捉住的地方骨頭都要碎了,便道:“放手,我的骨頭要碎了。”
猙嘖一聲,終於放開手,嘀咕道:“人族真脆弱,這麼弱小的東西,怎麼可能……”
遲萻沒聽清楚他的話,她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黑暗,看不清楚猙的神色,只能隱約從那沁著紅光的犄角大概推測猙的輪廓。
對於自己將猙激怒的行為並沒有太過害怕,這隻猙是強大的,就是因為強大,所以他和其他的神獸一樣,不會耍小心眼,反而被人族的小心眼弄得氣急敗壞。
若是他能親手殺她,猙現在只怕已經將她殺了當食物。
遲萻篤定猙不會殺自己後,就開始作了。
她在挑戰猙的底線,結果發現似乎挺不錯的。
在猙被遲萻弄得快要火冒三丈時,遲萻彷彿才施捨一樣地問:“猙大人能和我說一下,你為什麼要將我捉到這裡來麼?”
“這個我不能說。”猙直接道。
“那猙大人為什麼不親自殺我?”遲萻又問道,“人族其實也是你們的食物,你殺了我吃掉不是常事麼?”
“我不能殺你。”猙說。
“為什麼?”
猙沒有回答。
遲萻推測道:“難不成猙大人是怕你殺了我,讓年生氣,找你麻煩?”
“……一半吧。”猙回答道,“那隻年獸雖然沒怎麼大開殺戒,不過要是真惹他生氣,神山都能讓他夷平,能不和他對上最好。”
遲萻哦一聲,“那另一半呢?”
“你一個凡人不必要知道。”猙語氣變得有些不太好。
遲萻試探到這裡,知道猙定是不會說另一半的原因,她便沒再開口。
***
黑暗過去,又迎來新的一天。
清晨的陽光從山洞口斜斜灑入,遲萻坐在石床上,失神地聽著外面的鳥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