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一轉,便問到了府裡的事兒。“駿哥兒迎親的日子,可定下了?”
“定在明年的三月初九。你那時候正在待產,若是不便不回去也罷。”反正是個庶子娶媳婦,莊氏並沒想過大辦。
公主府也不如以前那樣尊貴了,想必也是不會為難相府的。
相爺本身就是個內斂沉穩的,不喜歡張揚。眼看著皇上的帝位慢慢的鞏固,他也覺得是該退下來的時候了。
“祖父近來身子可好些了?”裴瑾自然是猜到了裡頭的緣故,卻還是循例問了一問。
“人吶,上了年紀,就容易生病,身子是大不如前了。”提到自己的老伴兒,莊氏的眉頭就不由得緊皺。
兩人都是年過花甲之人,裴仲良又時刻的為國事操勞,身子早就累垮了。如今倒也不是找藉口推脫,而是真的該榮養了。
“果兒,去庫房將那隻千年老參取來。”裴瑾也憂心相爺的病症。
畢竟,以前有著相府撐腰,她才能一步步的走向人生的頂峰,才能光明正大的嫁入鎮北侯府。
如今相爺要退下來,裴家的地位肯定會下滑。作為裴家的女兒,自然是知道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的。
“老參你還是留著自個兒吃吧…你肚子裡的孩子重要…”莊氏知道那東西是千金難求的寶貝,頓時有些為難。
“祖母您瞧我這身子,還能進補?就怕到時候胎兒太大,不好生。祖父為了大周操勞了大半輩子,如今身子有恙,我這個做孫女的,也心有不安。”
在裴瑾的堅持之下,莊氏還是收下了這份厚禮。
“祖母也別光顧著別人,自己要保重身子…”見莊氏面露憔悴,裴瑾也十分體貼的關懷了幾句。
“都一把老骨頭了…”莊氏感慨的一嘆,輕輕地拍了拍裴瑾的手。
莊氏在侯府呆了兩個時辰,被裴瑾一再的挽留用了午飯才回了相府。
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李侍郎府的親戚遞了帖子過來。
裴瑾挺著個大肚子,不時地還要招待應酬,看著就叫人揪心不已。尤其是盧少棠,恨不能寸步不離的守在嬌妻的身邊,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除夕夜之前的某一天夜裡,王麟匆匆的回了侯府,將正在熟睡中的盧少棠給吵醒了。
“主子,據探子來報,說在烏衣巷見到嶽如煙了。”
王麟之所以這麼火急火燎的,連嬌妻都可撇到一邊,正是因為這個嶽如煙。她本來不是個什麼重要的人物,可是跟皇帝的內衛糾纏在一起,那就必須重視起來了。
盧少棠冷著一張臉下了床,輕手輕腳的穿好衣裳,悄悄的出了門,這才沉著嗓子說道:“她倒是好本事…”
“主子,您說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什麼值得皇上惦記的地方。除非…”王麟話說了一半,臉色就黑沉了下來,不敢往下說了。
“除非,她想徹底的背叛爺,將幽冥門的秘密,說給皇帝聽。”盧少棠卻是毫不避諱的將事實給說了出來。
“主子,嶽如煙早該除掉了,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禍。”王麟暗暗咬牙。
“你也別太高看了她。雖說她曾經擔任朱雀堂主一職,可對幽冥門的事情卻只知道九牛一毛。想要出賣幽冥門,也得要有東西拿出來給皇帝看。今上,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依著對德順帝的瞭解,盧少棠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是屬下妄言了。”王麟見主子如此的鎮定,一顆心也稍稍安定了下來。
“那些內衛還蟄伏在烏衣巷裡?”盧少棠思索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
沒料到主子會問起這個,王麟差點兒沒反應過來。“探子回報說,那些內衛仍舊停留在原處,沒有動過。”
“看來,她還是個好徒弟。真是有樣學樣…”盧少棠冷笑一聲,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派幾個身手不錯的,盯緊了嶽如煙。等到與她碰頭的那人,便全力刺殺。務必要讓那人知道,刺客跟嶽如煙是一夥兒的!”
王麟眸子裡忽明忽暗,臉上的線條也漸漸的鬆懈了下來。“是。”
屋子外頭飄著漫天的白雪,很快就將院子裡鋪成了一片銀色。這麼大的雪,當真是十分的罕見呢。
勤政殿
“皇上,外邊兒天兒冷,您真的要出宮?”竇行雲穿著厚厚的棉襖,仍舊感覺到外頭的寒風瑟瑟,不由得替主子的身子擔憂起來。
德順帝一改往日霸氣威嚴的裝扮,換了一身寶藍色的夾襖,頭上的紫金冠也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