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為何不用水攻?那樣豈不是更快?”邵幀好意的提醒道。
裴瑾搖了搖頭,道:“地道太長了,想要全部淹沒所需水源可不是一星半點兒。而且,也容易被發覺,若他們猛然的攻擊出口,反而會壞事。”
堵住出入口無非就是派人把守,或者堆放障礙物。
那些人也不是傻子,遇到危險肯定首先想到的便是逃生。他們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身經百戰的將士,手裡的武器也不會少。到時候,指不定會鬧成這樣呢。一旦打草驚蛇,後果著實無法預料。
裴瑾,從不做毫無把握的事情。
邵幀點了點頭,頓時對裴瑾刮目相看。“郡主高見。”
“不過是我的一些淺見罷了,大人經歷過無數的風浪,自然比我想得要周全。有不足的地方,還請大人稍作彌補。端敏在此,代侯府上下謝過了。”說著,裴瑾便站起身來,微微屈膝行了個禮。
郡主的禮,邵幀哪裡受得起,忙起身彎腰拱手道:“此乃下官分內之事,郡主客氣了。”
裴瑾輕抿嘴唇,給一旁的侍畫使了個眼色。
侍畫這才走上前來,將手裡的一份侯府地形圖奉上。“這是侯府方圓五十里的地形圖,地道的位置已經在上面標明。”
“郡主果然細心。”邵幀還真怕要面對的是一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嬌蠻女子,如今更加放心起來。
這位端敏郡主,真不愧這端敏二字。
“侍書,去將外院的空房收拾出來,給御林軍侍衛們做個落腳的地方。另外,勒令全府上下,近日不得外出。若是有不服的,讓她親自過來找我。”不得不說,裴瑾在掌家的事情上還真是一把好手。
邵幀再次謝過,這才帶著身穿便服的屬下悄悄地在侯府住下了。
陰暗潮溼的地道里,涼颼颼的,還不時地傳來老鼠嘰嘰喳喳的聲響。潛伏在洞穴裡的上千將士整齊的靠左在洞壁的兩邊,手上的兵器也都整齊的靠放在身旁。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包袱,裡面有少量的乾糧和水,餓了就默默地啃兩口,卻沒有一個人出聲。
終於,有一個粗壯的漢子忍不住開了口。“***…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老子在這個陰暗的地方已經呆了三天了,身上都開始長跳蚤了!要我說,一鼓作氣的衝進侯府,殺他個片甲不留。然後直逼皇宮,將小皇帝趕下臺不就完了?何必這般憋屈,困在這麼個晦氣的地方!”
興許是年代已久,地道里頭滿是青苔,還有些厲害的毒蟲毒蠍什麼的。人在裡頭呆久了,肯定受不了。不少的人已經被咬過,因為沒有及時救治,傷口都開始潰爛了。
“沒有侯爺的命令,我們可不能輕舉妄動。若是打草驚蛇,失去先機,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另一個年紀稍年輕的男子嘶啞著嗓子說道。
“侯爺只讓我們潛伏在這裡,又沒說什麼時候可以動手,你咋知道如今不是時候?”粗壯漢子不服的說道。
“侯爺要我們以狼煙為號,你急什麼?!”
“手裡的乾糧都要吃完了,再過兩天就該餓死了!”男子氣呼呼的咆哮道。
坐在不遠處的一個黑衣男子,臉色沉靜如水,兩道斜飛入鬢的眉毛不快的抖了抖,冷冷的說道:“都給我閉嘴!若是再多說一句,軍法處置!”
此人一出聲,剛才那二人便不敢再多嘴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此人乃是侯爺心腹中的心腹,跟在身邊數十載,名叫張大,是侯爺最為信賴之人。雖不在軍中擔任職務,但是說的話卻比一般的首領還要管用。這次的地道計劃,也是他提出來的。故而,這些人不敢不聽他的。
軍法處置,那可是要人命呢。他們尚未享受過錦衣玉食的日子,怎麼捨得死?所以都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張大見他們安分了下來,才又說道:“再委屈幾日,等時機到了,有你們大展身手的時候。到時候論功行賞,少不得你們的好處!”
投身軍營的,有幾個是真心愛國想要報銷朝廷的?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家裡窮,不得不找個地方混口飯吃,有的甚至是被強行徵兵入伍的。他們大多沒什麼見識,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夠吃飽肚子。
鎮北侯向他們承諾的,便是錦衣玉食的生活。銀子誰不愛?所以這些頭腦簡單的,便成了他利用的工具。
又過了一日,就在大夥兒餓得兩眼昏花的時候,忽然有人高聲叫了起來。“不好…有煙霧進來了…”
“咳咳咳…”不少的人都開始咳嗽。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