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她的雙眼。“爺只是沉浸在先帝爺駕崩的沉痛中不可自拔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問題罷了…嬪妾只有爺能依靠了,所思所想也都是為了爺…”
裴婉垂眸,眼淚便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掉。美人落淚,本就是極為賞心悅目的一件事。即便是落魄至此,裴婉的容顏如昔日一般美麗,甚至因為即將為人母更增添了一抹成熟女人的柔媚,更顯得傾國傾城。
庸王見她傷心落淚,心一軟便拿起衣袖胡亂的替她擦拭起淚來。“你莫要哭了…不是說懷著身子麼,苦多了對孩兒不好。”
裴婉這才止住了眼淚,輕輕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爺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孃兒倆可全都指望您了…”
庸王動情的攬住她的肩膀,心中澎湃不已。如今誰都在看他的笑話,就只有這個女人對他不離不棄。若是他再繼續沉淪下去,怕是真要如了某些人的願,稱了某些人的心了。“好…等有朝一日,我能夠奪回屬於我的一切,一定不會虧待了你們母子。”
“爺心裡有嬪妾的一席之地,嬪妾就心滿意足了。”裴婉溫順的伏在他的肩頭,輕言細語的喃喃說道。
他長嘆一聲,仰望著天上的月亮。“婉兒,我只有你了。”
“婉兒也只有爺了…”
鎮北侯府
“娘,後天是個黃道吉日,不如請媒人去相府一趟?”盧少棠一大清早的就跑到芳菲苑來獻殷勤,免得夜長夢多。
聽見他的話,正在對鏡顧影自憐的楊氏揮退了身後的丫鬟,嘆道:“不是娘不肯去,只是老夫人那裡…”
一聽這話,盧少棠的眼眸瞬間就沉了下來。“原本不是說的好好兒的麼,莫非又有什麼人在她老人家跟前嚼了舌根子?”
想起西苑的那一家子,盧少棠就氣不打一出來。
連他房裡的事情也敢插手,不想活了麼!
楊氏似乎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說道:“那倒不是…總之,你祖母從王家參加完壽宴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也不知道誰又得罪了她。再等等吧,等過了這陣兒再說。”
“再等?再等您的兒媳婦可就沒了!”盧少棠手指捏的嘎嘣響,一副想要與人幹架的模樣。
楊氏驚愕的微張著嘴,眨了眨眼,道:“這話從何說起?”
“娘莫非忘了,皇上選妃在即,齊王又在這時候回了京,大宛派來請婚的使臣也在路上了。到時候,京裡的名門貴女怕是都不夠用了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楊氏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哎呀,那…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這就去你祖母那兒說道說道?”
盧少棠胸口悶悶的,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於是站起身來,拉著楊氏一道出了門。“事不宜遲,這就過去給祖母請安吧。”
“你這小子,一提到娶媳婦就想起規矩來了。將來媳婦進了門,我這個當孃的,怕是要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吧…”楊氏一邊走,一邊嘟嚷著。
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小子不會真的那麼沒良心吧?
攤上這麼一個娘,盧少棠還真是哭笑不得。“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兒子向您保證,您未來的兒媳婦一定比我更加的孝順!”
“這還差不多…”
母子倆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老夫人的寧安堂,淩氏都還未起身。
盧少棠在門口轉了又轉,頭髮都要急白了。
終於,一炷香的時辰過後,屋子裡傳出了動靜。丫鬟們魚貫而入,又過了兩盞茶的時辰,老夫人總算發了話,讓他們進去。
“孫兒給祖母請安。”
“媳婦給母親請安。”
母子倆恭敬地跪在淩氏的面前,不敢有半點兒的不規矩。
淩氏端坐在軟榻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眼前的二人,好半晌才開口說道:“都起來吧…賜座。”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便在下首的椅子裡坐了下來。
“今兒個是什麼日子,你們來的倒是早。”老太太悠閒地喝著茶,舉止優雅,一板一眼,不容有半點兒的差錯。
楊氏心有慼慼焉,卻仍舊咬牙挺直了脊背,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盧少棠雖然心急,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許久不曾陪祖母用膳了,祖母該不是嫌了孫兒吧?”
淩氏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責備的意思。畢竟,她就這麼一個嫡出的孫子,寶貝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責罵。“聽見了沒,還不趕緊去準備早膳?”
丫鬟們忙不迭的應了,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