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書有些為難,猶豫之間,盧少棠的身影便已出現在了距離她們主僕三人不遠處的樓梯口。
“三小姐,早。”他彬彬有禮的欠了欠身,問候道。
真是會裝啊!裴瑾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還是剋制住衝動,禮貌的回了個禮。“盧公子,早。”
“啊,時辰不早了,小姐想必餓了吧…奴婢這就去準備膳食…”
“奴婢…奴婢去茅房…”
侍書侍畫兩個丫頭倒是溜得快,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裴瑾向來是有話直說的,心裡有什麼說什麼。“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盧公子可否告知?”
“不過是有兩個宵小之徒,企圖渾水摸魚進來偷盜,被抓到了而已。”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在聊天氣一般。
兩個人並肩而行,從樓梯下來,來到廳堂之上。金童玉女一般的一對人兒,怎麼看都十分的登對。
裴瑾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莫非,那宵小之徒,與馬氏有關?”
“不愧是三小姐,一猜就中。”盧少棠做了個請的姿勢。
裴瑾從善如流的在桌子的一方坐下,臉色漸漸變得清冷。果然是馬氏!她還真是沉不住氣呢。剛從蒲州出發,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動手。
“所以,今早這一出好戲,便是公子奉送的一份回禮?”
盧少棠笑得雅痞,卻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那三小姐,可還喜歡這份回禮?”
裴瑾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提出另一個疑問。“不知道盧公子是如何說服我那父親,令他配合這一場演出的?”
盧少棠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心裡暗歎道:果然是爺看上的女子,頭腦就是比一般女子聰慧!
“我想跟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比起來,令尊更加在乎自己的名聲吧?”盧少棠溫潤的眉眼滿是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提起茶壺親自替裴瑾倒了一盞茶。
裴瑾習慣了他帶著面具那張臉,這樣展露真實表情的他反而讓她有些不自在了。“所以…你就將計就計,將那賊人弄到馬氏的床上去了?”
盧少棠但笑不語,卻預設了這一事實。
“不過,那個人選倒是選的精妙。不愧是鎮北侯府的公子,手段果真厲害!”裴瑾毫不避諱的誇讚了他兩句,便不再吭聲。
要在短短几個時辰之內,找到一個跟馬氏有關聯的人並且將他帶到這個小鎮來,還要讓他配合演出,這個高難度的挑戰,還真是常人無法做到的呢。由此可見,盧少棠的勢力的確不可小覷。
裴燕山從外頭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麼一雙出色的男女自然的坐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卻看起來格外的養眼。
“咳咳…瑾兒起來了?”他走上前去,面色稍稍有些尷尬。
裴瑾站起身來,欠了欠身,道:“剛才被吵醒了…母親她…沒事吧?”
“她已經不再是你的母親,以後叫她馬姨娘便是了…”裴燕山沒有過多的解釋,但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得出,他並沒有顯得很憤怒或者傷心。
裴瑾微微挑眉,卻乖巧的選擇了不再追問。
她這樣的乖順,令裴燕山很是滿意。“一會兒用了早膳,便啟程吧。耽擱太久,怕是不太好。”
“是,女兒知道了。”裴瑾依舊扮演著孝順女兒的角色,儘量配合演出。
裴燕山嗯了一聲,便轉過頭去與盧少棠閒聊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再次朝著京城進發。只不過這一次,馬氏不再跟裴襄同一個馬車,而是被安排跟何姨娘一起。為此,裴襄又大鬧了一場。只是,裴燕山一頓嚴厲的訓斥之後,她才不得不接受這個安排,與裴瑾同坐一輛馬車。
“我不會放過你的!”裴襄鑽進馬車之後,沒頭沒腦的就對著裴瑾說了這麼一句話。而且,那一副要吃人的眼神,實在是與大家閨秀的規範極為不稱。
裴瑾置若罔聞,完全無視她的存在,倒也沒覺得彆扭。反正她問心無愧,馬氏有這樣的下場,那是她咎由自取,與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裴瑾的態度,令裴襄心裡愈發的難受。可是想到母親的交待,她又不得不強制忍耐下來,只是那張被老夫人稱為極有福氣的小臉上,再也看不到明媚的笑容了。
京城太子府
“裴家的人可動身回京了?”裴婉儀態優雅的歪在美人榻上,半眯著眼睛詢問著身邊的貼身侍婢碧兒。
碧兒作為裴婉的心腹之人,自然是不予餘力的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