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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種警醒的聲調問他:“你到底是誰?”

他是誰,她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嗎?又何必這樣問他。

妙賢仍舊笑著,鬆開手,說:“放心,借外景既然是你朋友的事,我不會變卦。我跟長老們談的是其他事。”

三夢鬆了口氣:“那要不要知會爸爸一聲?”

“不用,他難得肯住院,不要打擾他休養。”

“但是……”

“光照寺現在的院家是我,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他說,“你到底想不想幫你朋友?”

嘖,霸道蠻橫,剛愎自用,這一條她也要加到小本子裡去。

說起圓覺大師的病,三夢說:“爸爸現在身體這個樣子,你要不要通知你大哥回來?”

為人子,不說臥冰求鯉吧,至少在父母病重的時候回家來看看,寬寬老人的心。

妙賢臉色微微一變。

“已經通知過他了,要回來自然會回來,不想回來,勉強也沒用。”

你到底對你大哥有什麼不滿啊?她只是好奇,並沒有問出口。這個人格身上有很多妙賢平時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他自己意識不到。

“那離婚的事呢?”她問。

上回還沒談完,被她的緊急任務給打斷了,他就再沒有提過。

妙賢重新棲近她,眯起眼睛問:“你到底為什麼堅持要跟我離婚?你是覺得我討厭你,不想跟你每天面對面才不肯回這個家,所以才想出這個下下策,作為讓我回來的條件,不是嗎?”

三夢仔細想了想,是,沒錯。

“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郝三夢,你要我怎麼說才會明白,我沒有討厭過你,我也不會再離開這個家,所以這個婚不離也罷。”

道理誰都懂,可現在給她這個保證的人是分裂出來的另一個妙賢,而不是他本人啊!

妙賢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拉起她往樓上書房走。

書房的桌上有現成的紙和筆,他把白紙放她面前,筆遞到她手裡:“寫吧,你要不會寫,我來教你。”

她一頭霧水,還真不知要寫什麼。

他從身後攏過來,握住她拿筆的手,飛快地在紙上寫:我與伊人本一家,情緣不盡,生死相依。

倉央嘉措的《道歌》,就這樣讓他給改了。

他又拿出隨身帶著的印鑑,光照寺院家的印鑑可不是可不是拿來這麼用的。三夢想要阻止他,他卻只是將手指摁在印泥上,然後在白紙最後留下一個紅色的指印。

“到你了。”

她也要印?!

他不給她說不的機會,拉過她的拇指就按了下去。

兩個紅紅的拇指印疊在一起,像一顆紅心。

身後的人終於不再那樣劍拔弩張,放鬆下來,僧袍寬大的廣袖攏著她,漸漸收緊。

“三夢……”他抱著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很輕很輕地說,“我渡眾生,你來渡我吧。”

他心有魔障,怕是隻有她才能化解了。

三夢怔了怔,偏過頭看他,差點溺斃在他的眼睛裡。他是真的生得好看,瞳仁是那種很純粹的深琥珀色,像深秋的湖泊,不管怎麼霸道乖張,這雙眼睛還是屬於她熟悉的那個陳一。

寫在紙上,算不算海誓山盟?雖然明知他已經不是他了,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原來真正的戀愛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嗎?

說不清是誰主動的,或許是誰都抗拒不了彼此靠近,只差一點點,兩個人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了。

妙賢卻在這時別開了臉,把親吻又印在了她的肩窩處。

三夢深深吸了口氣,像是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地推開了他。

他也不生氣,背靠著牆,眉眼含笑地盯著她看。

三夢匆忙地整理了下衣服站起來,看到寫了字的那張紙還攤在桌上,連忙抓過來,胡亂地折了幾下塞進褲袋裡。

她……她才不是貪戀他這幾個字的甜言蜜語咧,就是留個證據,免得到時候他清醒了又不認賬。

妙賢就看著她慌不擇路地拉開門跑出去,覺得她難得慌張的樣子都特別可愛。

電影《東歸》的劇組開始進入光照寺進行拍攝,按照約定,每天晚九點後到第二天早晨九點前完成拍攝,不妨礙寺院九點之後對遊客和香客開放。

鍾靖斐也來了,據說是單位特批他過來做專業顧問的,醫院領導也是導演“鬼才程”的粉絲,說他籌拍這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