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說:“我有任務,不能陪你們聊了。程導那邊要是允許探視了,你幫我問候他一聲。”
“嗯,你小心點兒啊,等會兒要不要我去接你回家?”
“不用了,你顧著這邊的事兒吧。完了幫我把如意送回家去啊,走了。”
如意還在跟鍾靖斐玩兒,他好像挺喜歡這個叔叔的,看得出鍾靖斐也很喜歡小孩,兩人很快就打成一片。
妙賢只有在面對如意的時候,眼睛裡的溫柔是一成不變的。
不管是本來這個他,還是分裂出來那個他。
孩子有他們看著,她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執行完任務,還是回隊裡的宿舍住兩天吧。
鍾靖斐看到她手裡晃著車鑰匙走了,忍不住問妙賢:“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
“我看她情緒有點低落啊,應該只有因為你的事兒她才會這樣吧?”
妙賢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鍾靖斐頗有幾分得意,“當年她在學校狂追你的時候,我可是她的隊友啊!你還記不記得你生日那回,她在女生宿舍樓搞了一場聲勢浩大的亮燈秀向你表白,要不是我在適當的時間把你拉到視窗去,你怎麼能看到呢?她不容易啊,能發動整個女生宿舍樓來幫忙,你以為真是因為她人緣好,人家肯幫她啊?”
妙賢眼裡寫滿疑惑: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那是她在你面前的說辭。她人緣是不錯,最多也就管兩層樓吧,其他都是靠她幫人家打水換來的。一間宿舍四個人,她幫每個人都從開水房拎一瓶水來。一般女生人家最多一次拎兩三瓶,她能拎四瓶,有時候拎六瓶,一點兒都不含糊。後來她朋友看不過去,好像就那個姓梁的小姑娘吧,才幫她一起去打的。”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妙賢都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心臟竟然砰砰加速急跳起來。
他以為三夢追求他只是看中他的好皮相,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卻不成想背後有這樣的誠心。
“我那時就想,說不定真是因為你家裡世代修佛,每天自己還打坐唸經,才修來三夢那麼好的姑娘這樣對你死心塌地。我總跟你開玩笑說當年國樂團的那場演出如果是我上場,她看上的就是我了,其實就是因為太羨慕你小子了。現在還加上如意,這樣的福分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妙賢寂寂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他知道的,他身邊所有人,是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雙親,妹妹,同學,朋友……都覺得他對三夢不夠好,是近乎苛刻的那種不好。
鍾靖斐說:“如果你說的是借外景地和今天衝進火場把我們救出來的事兒,那我覺得是。”
他跟陳一也算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了吧,雖然很多年沒見,他對他的瞭解還是有的。
妙賢苦笑,笑他的坦率,也笑自己的無奈。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他現在是既做不到無憂,也做不到無怖。
“你害怕過嗎?”他問鍾靖斐。
“怕的多了去了,就今天看到起火我都怕的要命啊。也就你家三夢天不怕地不怕。”
“嗯,她是一直很勇敢。”所以更加襯得他患得患失。
鍾靖斐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陳一,你有什麼事,不如說出來吧,搞不好我還能幫上點忙,總比你一個人悶在心裡強。”
壓抑得太久,就好比死死捂住破潰的傷口,遲早有一天要化膿的。
…
三夢被支隊長老秦剮了一頓,因為執行任務的時候搶了人家刑警的功勞。
老秦痛心疾首:“我這馬上走人了,你說你要再這麼不懂事兒,今後誰來看著你?”
她不吭聲,實際上她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哪兒做錯了,但還是有點蔫頭耷腦的,提不起精神。
老秦火大,命令她留下來加操。
不光自己的訓練量要加,給警學員上的課也要加量。到她這兒主要是射擊訓練,手、槍還好說,□□狙擊訓練在訓練場一趴好幾個小時,還要再加量,有人就受不了了,覺得她是公報私仇,表示不服。
老秦一聽更火大了,親自到靶場嚷嚷:“誰要不服直接來找我,別跟你們教官扯!”
他又不是不知道是誰,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還敢這麼囂張。他一排挨個兒過去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