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白氏站於前方,雙手交於腰際,下顎微揚,眼裡帶著無限輕蔑。
沈側妃與錢氏坐在副位,面上都沒什麼表情,只沈側妃看著更顯端莊與得體,錢氏到底小家子氣些。
秋水菀與楚君燁進來的時候目光不約而同看了看跪在地上鎮定如斯的環佩,而後向太妃請了安。
太妃賜了座後又陸續來了杭筱暖、楚君烊與楚沅。
“世子妃,卻不知世子妃是如何管教下人的?”
待所有人都落了座,白氏立刻厲聲質問著秋水菀。她從來都這樣,自以為是尚書府的嫡出小姐便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又何況在這王府裡,還有三房被她壓在腳下,這便更加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以前沈盈管家,她便沒將沈盈放在眼裡,何況現在只是個十來歲初入府的秋水菀。
秋水菀被她這一問,也沒有不高興,只笑著站起身子,向她走了兩步,“二嬸這話如何說起?就是環佩哪裡做得不好,二嬸也得說個明白不是?”
她自是知道她指的的意思,可若不當眾將這件事情暴露出來,她又如何還環佩清白?
環佩這丫頭,心思比環柳細,遇事比環柳冷靜,就連頭腦,也比環柳聰穎,是以,她其實不怎麼擔心。
白氏但聞她這般問,立刻嗤笑一聲,語帶嘲諷,“如今這府中可是世子妃在管家,難不成,竟是還不明白髮生了何事?莫道是世子妃在開玩笑吧?”
“玩笑?二嬸覺得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秋水菀的笑容瞬間收斂,面部表情十分嚴肅,便是這一變化,身上也自然而然帶了些不容忽視的強烈氣勢,饒是白氏瞧著,也不免小小吃驚了一下。
“好,咱們暫且不說如今是世子妃管著家卻出了這檔子事,單說環佩這丫頭,那可是世子妃身邊得力的人、是世子妃一手調教出來的,可她如今卻做了這樣的事情,莫道是手腳不乾淨是什麼?倒不知這是世子妃所教還是她本性如此!”
這話就很有深意了,直接明白地告訴眾人,環佩如今會做出這等宵小之事,就是她秋水菀指使的,可真是好大一頂為人不端的帽子啊!
“二嬸說了這般久,我這裡到現在都還未明白環佩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今兒若不讓白氏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她就不姓秋!
別看她平日裡笑容滿面性格溫和就以為她好欺負,若真敢得罪她,她定不會放過那人!
“做錯了什麼?世子妃這話問得實在是好,便讓你這丫頭自己告訴你罷!”
白氏沒想過秋水菀硬是要讓她說出這件事,心裡沒來由就是一慌,可是想著證據確鑿,她便就又有了底氣。話落,她眼中利光一閃,直勾勾看向環佩。
環佩雖然還在為昨兒之事傷懷,可也知道如今事態嚴重,若只是事關她自己,她覺得被不被人陷害都無所謂,可若是一旦她的罪名被確定下來,那連累的,就是自家小姐,所以,她連忙搖頭。
“世子妃,奴婢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不明白,二夫人何以大半夜的將奴婢關進柴房,奴婢求世子妃為奴婢做主啊!”
這件事情莫說她確實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就是清楚,也會這般說。
昨兒夜裡,她心情不好,便打算出屋子走走,哪知突而見著屋內的紫桑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她心裡疑惑,便尾隨而去。本想跟上去看看,哪知方走到半路卻又被一名不認識的小姑娘匆匆而來撞了一下,緊接著,便是二夫人帶了一干婢女嬤嬤將她帶走,直接送進了柴房。
聽完環佩的話,秋水菀快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事情的經過,轉而看著白氏,“二嬸,你可聽見了,我這丫頭說,她並未做錯任何事,倒是二嬸該解釋解釋,何以大半夜的將我這好好的丫頭關進柴房受苦呢?”
話落,狀似心疼地俯身,將環佩凌亂的髮絲整了整。這樣一來,便襯托出環佩的弱勢,更加讓人同情。
太妃本只是靜靜看著,如今見了這情景,也不免沉聲呵斥白氏,“到底怎麼回事?說明白!”
她才方起,碧如碧影還未來得及將事情打探清楚,是以她這會兒什麼都還不瞭解,便直接衝著白氏發了脾氣。
白氏聽聞這語氣,心裡一口氣堵得慌,真是有種恨不得趕緊將她掐死的衝動,可這在王府,二房的地位始終很特殊,就算她是尚書府的嫡小姐、侍郎府的夫人,可她也得喚太妃一聲母妃,光這一個‘孝’字,就夠她受的了。
“昨兒夜裡,雨珠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循著聲音過去,便瞧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