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提醒方氏:“呀!我們從二門上進,見她的丫頭按在二門內當著人打!可憐見的,雖然沒有男人經過,也是當著人打,那板子可不輕。”
“呀!五嫂,這是你說的!”楊氏一口咬死是方氏先說。方氏疑惑:“怎麼了?全看到,不是我一個人?”楊氏怕怕地道:“難道是她,得了不是?”方氏糊塗了:“這……也許是吧。”楊氏又咬死住這話:“五嫂,這是你說的?”
方氏被她弄得腦子全暈乎:“我親眼看到的,想來也是,打她的丫頭,不就是下她的臉面?她的丫頭再不好,也不能拉到二門上當著人打吧?”
楊氏嘆氣:“五嫂,這是你說的。”
她為難地苦苦思索:“依著五嫂你的話,不拜……當然不行,十五爺只怕打我。唉,我若對十五爺說打她的丫頭不好,緩一緩的話,十五爺只怕打我。”方氏大驚失色:“十五弟妹,你可不能說是我說的。”楊氏給她一個含蓄的笑,軟軟道:“當然我不說,五嫂,咱們妯娌說話,對爺們說多不好,你說是不是?”
方氏點頭:“我也不會說,你放心。”
不動聲色中,十五奶奶楊氏擺佈了兩個嫂嫂,告辭出門。回家去,見守門的家人,平時跟著蕭據出門,已經回來。桌上擺幾樣時新果子,守門家人呈上碎銀子:“這是買東西剩的銀子給奶奶,十五爺讓我回來告訴,說收拾好就去吧。”
楊氏見果子大又新鮮,接過碎銀子,賞一小塊給家人,讓他去街上僱車,門外候自己。不是沒錢置辦車,是才成親,丈夫沒功名,仗的是家裡公中分銀子,楊氏會把持,一般兒就僱轎子和車。
讓小丫頭取出昨天準備的食盒,新的,紅漆美人圖盒蓋。取四個白瓷盤子,不是珍玩,也抹得潔淨,配上果子或黃或紅,顏色好看。
親手放好果子,洗乾淨手,櫃子裡取出自己平時做的兩色針線,一樣是繡百子圖的襪子,是好兆頭的意思;一樣是折枝花卉的衣領子。用小包袱皮包裹好,換新衣服,重勻脂粉。帶上小丫頭拿上東西,主僕上車往蕭家來。
楊氏平時來得不勤,但來到對門上的人笑臉相迎,從不敢拿大,守門的人都喜歡她。見楊氏問:“少夫人房中是什麼人?”
“才去五、六個人,是老舅太太房裡的媳婦。”這個老舅太太,指的是蕭大帥的舅母。楊氏洗耳恭聽過,袖子裡取錢出來:“媽媽們打酒吃,”又悄聲笑:“幾時人最少,我進去倒好。不然,我怕少夫人記不得我。”
媽媽們全會意,來的人都想在大帥、夫人、少帥面前單獨見見。如今少夫人水漲船高,媳婦們這樣想,也正常。
就讓楊氏門房裡坐,近中午時見人一個不少的出來,進來告訴楊氏:“快去,她吃午飯是個空兒。你運氣好呢,少夫人不在夫人房中侍候,你一去就能見,也許還留飯。你運氣不好呢,少夫人侍候夫人用飯,你要等。不過午後更沒有人,你說話更方便。”
得了楊氏的錢,拿幾塊點心請她:“你先用一塊兒,免得你餓。”楊氏謝過她,帶著小丫頭進來。東西也不讓她捧,自己雙手捧著食盒,上面放著裝活計的小包袱,一路走一路想,如今都能去蕭夫人面前侍候午飯,可見昨天發落她的丫頭,另有原因。
一徑來到慧娘房中,慧娘果然不在房中。馮媽媽留她坐:“夫人用午飯,少夫人只怕在夫人房中用過午飯才回來。”楊氏笑容可掬:“那是那是,夫人不疼少夫人疼哪一個。”馮媽媽見她知情識趣,笑道:“正是。”
慧娘果然是用過午飯才回來,見楊氏來,微微一笑,心想她果然來了。以前也見過,沒有認真看。今天見她打扮整潔,說話利落,又很是恭敬,慧娘很喜歡。楊氏走後,馮媽媽又道:“她親手捧著東西來,十五奶奶倒是不錯禮節的人。”
晚上,慧娘把東西給蕭護看:“全留著呢,還沒有用。”蕭護一曬:“難為她找來,不比家裡的差,你吃了就是,不然散給丫頭們,什麼好東西,還留給我看!”慧娘就散給丫頭們,有心給若荷和如柳送幾個,想想蕭護說得對,自己一句話也不安慰她們,以後才好約束。
多給了小螺兒兩個。
蕭據夫妻在家裡正說笑,楊氏一五一十的說著:“我進去說,咱們房頭和大房裡,從來不分彼此,天天想著來侍候,又見識不多,怕羞手羞腳的,少夫人不笑,妯娌們笑。十五爺罵我想得不對,侍候來遲。”
蕭據有得色:“你就是賽諸葛,鬼谷再生。我有意和三哥一起出來,說渴了,到他家裡討茶喝。三嫂倒茶給我,三哥隨口問她今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