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丫頭媽媽們擁進來道喜,少帥滿面春風給賞封兒,慧娘自去梳頭,奶媽們拆元紅。梳了一個如意髻,帶首飾時,一旁候著慧娘同去請安的蕭護忍不住又過來,殷勤地討好妻子:“我給你選,”
慧娘身子疼得只想睡,就白眼兒他。丫頭們見到如此繾綣,含笑著出去。蕭護親手為慧娘戴上首飾,提筆給她畫好眉頭。又討好她:“我扶你起來。”
“不用。”慧娘還是白眼兒他。這白眼兒配上她面上*後媚意,白得風情萬種,自己還不知道。當丈夫的心癢癢的,樂顛顛看著她起來,跟她後面走著,好似一個跟班兒。慧娘強撐著步子似風,雖不能快,也不願蹣跚。
但腳下太虛,沒兩步,塌了繡鞋。旁邊是擺著牡丹花的高几,身子實在痠痛,就手扶高几才彎下身子,高高的翹起臀部,主要是腿僵彎不下去,就這個姿勢去扶鞋。
那因折下身子聳起的大紅繡金湘裙微動。旁邊,是粉紅色溫室中養出來的牡丹花,單薄碩大的花瓣顫巍巍地動著。
少帥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抱住。不管慧娘驚慌,不聽她說的是什麼,就往床上去。他嘴裡胡亂安撫著:“天還早,就晚些又如何?”孫子總比請安重要,想來母親不會怪自己。
丫頭們在房外面面相覷,悄無聲息去回奶媽,奶媽們笑得見牙不見眼,命她們:“讓人廚房上要參湯來,”又說上好幾樣子東西,丫頭們去了,兩個奶媽自到房外守著,每對看一眼,都笑得合不攏嘴。
院裡人起來掃地,抹欄杆,都笑得無聲無息。
足有過了有半個時辰,蕭護才放開慧娘,看一眼,長吸了一口氣,慧娘衣不遮體,身上雪白紅腫,外加青紫。像雪地一望無際,中間幾點青翠紅梅,誘的人不忍移開眼睛。蕭護這才後悔上來,又湊過去陪笑要安慰,被慧娘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推開,她哭著道:“走開!不要你!”
還記著請安,自己強著要起來,只實在力弱。
蕭護看著可憐,嘴裡說著:“我錯了還不行?”把慧娘半抱起來,重新著新衣,再勻脂粉。自己不會梳頭,也用手指給她攏上亂髮,抱到鏡臺前。想親她,又自己心裡虛,知道對不住她。
喊來丫頭侍候慧娘,少帥不敢見她,外面坐著等候。沒多久出來,低垂著眉眼兒,一眼也不看自己丈夫,走得如蓮花微顫。
兩個丫頭一左一右扶著,走上幾步實在蹣跚,蕭護看不下去,伸出自己手臂來接:“扶著我更有力些。”慧娘就不逞強,挽住丈夫手臂,手指想擰他,又覺得現在沒力氣擰得不疼,只得作罷。
少帥沒抱她,也沒有提用軟轎送她。圓房第二天,少夫人是抱著或坐軟轎去請安。少帥也丟不起這個人。
夫妻兩個人,慢慢地往蕭夫人院子裡來。
蕭夫人算著時辰,見人不來,正疑惑,見兒子的媽媽陳媽媽滿面笑容過來,附耳回了幾句,蕭夫人道:“啊?”再板起臉:“喊那逆子來,既娶了,怎麼不心疼。”龐媽媽弄明白,笑著道:“少夫人也習武。”
只一句話,蕭夫人又啊一聲,微張嘴半天沒辦法。她一個生氣的婆婆怎麼管?蕭夫人心裡真的動了氣。
不成人的東西!難道以前沒給過他人,他外面去那些地方,蕭夫人也不管。親自進房對丈夫說,蕭大帥啼笑皆非:“這等小事,你也問我,娶妻,不就是生孩子的。”蕭夫人對著這一對父子沒辦法。
總算小夫妻才來請安。慧娘低垂眼簾不敢見婆婆,淚眸還沒幹。雖有脂粉點得重,那面上氣色不好還是透出來,蕭護不用問,神采飛揚精神百倍。蕭夫人狠狠剜了兒子一眼,教訓了幾句:“成親就成人,少嬉戲,多勸著你丈夫上進。”
蕭護臉不紅,嘻嘻笑得骨頭裡都一股滿足。慧娘紅了臉聽訓,擔心婆婆說女人是禍水的話,幸好也沒有說。
婆婆開恩,讓她回房不必出來,就有親戚也不必見。這最後一句說得太明白,慧娘臉上發燒一直到腳底下。蕭護將功補過,送她回房。慧娘坐到自己房中榻上,就掩面開始哭。少帥急得團團轉,“寶貝兒,好親親,”不住的哄她。
也沒有哄多久,蕭大帥讓人喊他:“盡日房中待著,找打不成!”蕭護急忙答應,對慧娘盡力的陪一個不是:“求你別哭了,要是姑母舅母要來看你,可怎麼見人?”慧娘嗚嗚著甩給他一句話:“你這麼樣,還想讓我能見人?你再這麼著,這地方我可難呆。”
少帥恨不能打躬作揖:“以後再不這樣,我走了,心還在這裡。你千萬別哭,我在前面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