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一抹子素手卷簾,美人嬌聲道:“大帥來晚了,讓我好等。”
卻是另一位黃夫人。
大家一起笑,蕭護也有了微微的笑,這算是很難得的。
要不是怕雨水溼了頭髮,黃夫人險些要騎馬跟著。因不能,就痴痴的想著。她是前天去看的蕭夫人,不想夫人沒見到,卻偶遇大帥行過,說了幾句話,又由小廝回話,知道大帥西山打獵。
又行幾里,山路微彎,層巒疊翠現出。道兒邊上,又是一輛馬車帶幾個行人出現,卻是杜夫人。
大家又笑,大帥微笑,並不反對她同行。杜夫人也跟上,痴痴的在車裡想,昨天上午看蕭夫人,不想偶遇大帥,因此知道大帥西山打獵。
西山紅葉下,遊夫人著一件蜜合色騎裝,披著帶風帽的丁香色避雨大披風,不住的往山下看。見到大帥一行人過來時,卻還有幾輛馬車夾在中間。
活似大帥家的女眷。
遊夫人先時一驚,以為是蕭夫人也到了。才在心中暗暗地罵醋罈子也跟來了,再一看氣歪了鼻子,竟然是那幾位的馬車,全是認識的人。
別人看到遊夫人活似一株子小紅葉似的候著,也在心中罵她。
西山打掃出來幾間房子,這一次不敢住行宮,大家休息一下,雨中出去打獵。蕭護懶得動的樣子,只騎在馬上悠悠跟著。
偶然發一箭,必然是中的。
夫人就喝彩。
人漸漸拉開距離,大帥的小廝們也走開十幾步遠,大帥披著野鴨子毛的油衣,是獨自一個人。遊夫人先打馬過去,嬌滴滴先誇大帥好箭法,再笑指紅葉:“竟然比紅豆還中看,”
蕭護微笑,客氣,但有距離。眸子微一轉,就有蕭北迴來,笑道:“說有野豬,奴才喜歡那肉有嚼頭兒。”
蕭北就此不走,遊夫人只能離開。
遠遠的目光不離蕭護左右,見自己離去後,蕭北就離開,遊夫人不方便弄得十分之明顯,小廝走她就去,小廝在她就走,就慢慢的催馬,往蕭護身邊兒湊。
見大帥眸明鼻挺,不管是一個側面,還是揹著身子,都是好看的。
見紅衣一閃,黃夫人拍馬過去,在馬上嬌弱似不勝秋雨力,夫人們全在心裡罵她:“裝相。”
黃夫人沒說幾句,蕭西拎著一隻野雞給大帥看,黃夫人退下。
如此這般,好似走馬燈轉動。
杜夫人去的時候,卻呆住了。
“哈哈,”大帥甚至有一個朗朗的笑聲。這笑聲穿過秋雨,行過讓雨水打得更碧綠的葉子,紮在夫人們心上。
由不得她們裝不經意地打馬過去,聽聽這蹄子和大帥說什麼,大帥那麼喜歡。
杜夫人的嗓音,帶著軟軟的糯米酥,又甜又膩,經秋雨一過,竟然悅耳動聽。蕭大帥在對她笑,雖然笑是還是有距離,可大帥是輕易對人笑的嗎?
杜夫人魂飛天外般的喜歡著,話就不經大腦的出來:“呀,那劉大人呀,真的是個笨蛋呢。大帥您想,爭鋪子的官司只要錢,人家難道不罵他?他呀,收了上千兩銀子呢……”
至少遊夫人是恍然大悟。
她太過於陶醉,把大帥身影夢了一夜。見到大帥,又有夫人們環伺著,就一心只想說情意。就忘了一件事,和這樣的男人們說什麼情呀愛的,人家還沒有明顯表示喜歡呢,自然談的只能是別的。
鎮守京中的大帥愛聽的,只能是他不知道,又與他有關的事。
那隻能是官場上的事了。
“還有禮部裡那個陶呆子,不想他喜歡原侍郎楊大人的女兒,喜歡吧,還不是好喜歡的。楊家的女兒去庵裡以前,求爹爹告奶奶的要嫁人,沒有人肯要她。這楊大人離了京,楊家的女兒落髮為尼,陶呆子去了,”杜夫人撇嘴:“我還以為他真的呆呢,不想他竟然是打人家的主意,追到尼庵裡調戲,寧江侯府的家人可巧兒在,才把他攔下來……。”
蕭護莞爾,寧江侯照顧楊家的女兒,這不是一件新聞了。
他本來是個不怎麼對夫人們笑的人,或者說在官場上也不怎麼笑。今天輕笑出聲,就是好的。大笑,又如雲雁在長空,讓人只是流連。這一莞爾的微笑,竟然笑得如玉生輝,夫人們都眼前一亮,又心頭暗醋。
這個小賤人,只是哄大帥喜歡,全然不管楊家和寧江侯的臉面。
看大帥很喜歡的樣子,夫人們搜枯腸的打迭著話,誰人肚子裡沒有幾個新鮮新聞聽呢?甚至黃夫人都準備了一件秘聞,這件事情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