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茫然:“蕭護早年定親的妻子?”
“正是她!”蔣大公子艱難地才說出來:“蕭護為她,才起的兵,蕭護為她,在軍中庇護一年,那時候,她還是欽犯。蕭護親口告訴我,是他在軍中逼迫蕭夫人成親。人家原本就是這京中嬌女,怎麼會不知禮數,不明不白的成親?”
曹文弟多少找回一點兒思緒,他喃喃,不說出來心中堵得難受:“難怪,難怪蕭伯父蕭伯母沒幾天就接納她,難怪……”
蕭家老帥和蕭老夫人,可不是一對好說話,輕易會喜歡上別人的人。
“是啊,那時候咱們不是也奇怪過,還以為蕭護能庇護。現在想想,蕭伯父的性子,不喜歡的,不敢揹著蕭護扼死好她。而圓房,蕭伯母不出面,卻樣樣周全,大擺宴席。”蔣大公子嘆氣:“我早就該看出來才對,我也笨了。”
曹文弟木呆呆:“不是說她死了嗎?”
“那死的訊息,還是蕭護放出來的。”蔣大公子自從知道這事以後,回想前情,一件一件都有疑點,只是當時說封氏已死,少帥讓人埋葬,也就不再多想。
蔣大公子輕嘆:“你我一起長大,想想也不合情理。蕭護重情意,”曹文弟面上一紅,蔣大公子沒有看到,接下去道:“封氏死,蕭護居然不去看一眼,我當時心頭一閃,有什麼不對,也放過去了。真的是封氏死了,蕭護怎麼會不親自辦理喪事?還有關外不明不白的成親,我們都不敢辦這種事,蕭護他就敢?”
現在回想,疑點是太多了。
蕭護要真的喜歡一個女人,可以收房,不會為她角門裡進家痛心於人前。
蔣大公子和曹文弟一起嘆氣。
怎麼能錯看了他的人?
“依我看,給娟秀再找婆家吧。你去見蕭護,說上幾句好聽的話,已經來到京中,央求蕭夫人給娟秀找一家吧。”蔣延玉今天真是為曹文弟盡心盡力:“蕭夫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蕭護,成親聽說也不容易成的,就是娟秀能到蕭護身邊,也只能是個妾。她要是肯拼,不怕壓不住你妹妹。你呢,費盡心思送妹妹,不會是隻想作妾的,依我說,算了吧!”
曹文弟紅著臉,半天艱難地點一點頭,只有地上影子微動,看他的頭是看不出來在動。
從蔣家告辭出來,曹文弟雙腿如灌鉛,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見蕭護,又憂愁回家見到妻子和妹妹。這全是曹少夫人一個人的主張,曹文弟性子軟弱,受她拿捏慣了,才有這件事的出來。
要論人心之貪嗔痴怒,倒是人人都有。
一萬兩銀子的買花錢,蔣延玉說的蕭護抬眼殺官員,垂眸定官員,這是何等的權勢?曹文弟滿心裡豔羨中,又羞又愧又慚又恨。
恨的應該是誰?他還是沒有想起來。
男主外,女主內的封建社會,一個男人,以妻子的話為主這是個悲摧。家人可以建議,不過當家的人還是自己拿主意。
而曹少夫人,以拿捏自己丈夫為人生終極目標,也是另一種悲摧。一個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弄不清,要由女人當家,他是作什麼吃的?
唯唯諾諾的女人,不可愛。
唯唯諾諾的男人,也一樣不可愛。
只怕又有人以為女人怎麼怎麼聰明,女人的地盤,在古代,只在內宅裡。則天女皇似的可以號令群臣的人,沒見到批次出來。
如果聰明到一切職能兼顧,也自能脫穎而出,會在歷史上大放光彩。
認清,是件不容易,要花心思的事。
曹公子憂傷滿懷而去,楊公子在家裡開懷大笑:“一萬兩銀子買花,明天我乞假,陪你上街去買花。”
可以買到手軟。
謝承運在家裡撲哧地笑,謝少夫人手揉著額頭白眼兒他。夫妻成親後,總算有親密了,卻又是為著別人給自己妻子買花錢。
“哈哈,以後你多去喝幾回,我只依靠你過日子。”謝承運實在好笑,也笑蕭護的風流灑脫:“我們荷葉當碗,已經是陶醉,你們是什麼樣子喝的,我今天真該去看看。可恨大帥,一個人樂。”
謝少夫人繼續白眼兒他,知道人家喝了幾碗嗎?知道人家下午回來人事不知嗎?喝了無數醒酒湯醺茶,喝到肚子不舒服才掙回的這買花錢。
她道:“這錢是我的私房,與你無干。”
謝承運對著她的餘醉心動,上前一步低聲笑:“當然是你的私錢,我還能花你這個錢……”他低笑輕憐,有求歡的意思。謝少夫人正頭疼,對著他就更頭疼,道:“我累了,我還睡去。”抽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