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偷的搶的盜墓的都有。
他只看到披風內一雙混濁的眸子,眸子深處燃燒著說不出來的火苗子,似千年*得不到滿足似的。
這眸子,把攤主嚇一跳。小聲問:“帶在身上?”
這路人手中,往往有好貨。
顧孝慈走到附近攤子上,拿起一塊破石頭問價格,注意這邊的動靜。章公公猶豫不決,手中匣子緊一緊,攤主眼睛亮了,破匣子裡很多藏著好東西。他試探的問:“給我看一眼?”章公公好不容易才微動動頭,卻道:“不能在這裡看。”
攤主笑道:“那是當然。”他往身後小巷子裡看一眼,小巷子無燈無火,月色也照不進來,有深不見底之感。
章公公一個人來,自然擔心遇到強搶的。他衣內,還帶了一把刀子,手摸摸刀,點頭道:“只到巷口。”
攤主丟下攤子,和章公公走到巷子口,搓著手笑:“是什麼?”
舊匣子露出一線,沒見到裡面具體是什麼時,先有寶玉光透出來,在深巷子中明顯有一線閃爍著。
顧孝慈看不到,只見到攤主眼睛著火般亮了,這光,明顯是好玉。
“嗖!”顧公公手一抖,手心中扣著的幾枚銅錢打了過去。一隻正中章公公開匣子的手指,一隻正中攤主的手臂,攤主就手一動,章公公眼神兒花,當成打搶的,關上匣子拔腿就跑。攤主急了,吃這行飯的大多有混混支援有背景,雖沒有看清楚,見到上好的東西要錯過,手上又痛,明知道不是章公公打的,也大喊一聲:“兄弟們,有人打搶!”
附近幾個攤主應聲:“有!”
虎虎邁開大步攔截章公公。
顧孝慈丟下破石頭,手中銅錢連發,一下子打中幾個大漢拳頭,章公公出溜一下子,從他們忽然垂下的手指間飛快跑走,敏捷的都不像上年紀的人。
夜市上馬上亂了,一個人抱著手中包袱,反應不快還在亂看:“什麼事?”一看就是個斯文人。
他對面的攤主手用力一扯,包袱開啟半邊,露出東西半邊:“是青銅器!”那個人抱著也飛快就跑,這裡有打搶的,以前就有。
幾個人在後面追,不知道是追章公公還是追青銅器。
顧孝慈也飛快後面去追,怕章公公手中東西有失。見另一個巷子裡,一個人也飛快奔出,兩個人重重一起,風衣摔落,露出各自面容。
“小鬼,死小鬼,見到你就晦氣!”顧孝慈暴跳如雷,扯好風帽,就開始痛罵。撞倒他的人,少年個頭兒,露出一張白裡透紅的臉,頭上扎著個雙丫髻,是蕭規。
小鬼一跳起來,對著顧公公就是一腳,罵道:“老鬼,你擋道了!”轉身正要去追,發上一緊,一個丫髻讓身後的顧孝慈握在手裡,顧公公壞壞地笑:“你這是什麼?奴才還等著行冠禮不成?這總角的髮式,頭一回見你扎?”
小鬼才舉拳頭,頭皮就痛不可當,再回身踢腳,人幾乎被顧公公揪著丫髻拎在空中。小鬼惱怒地道:“好吧,我告訴你!我們夫人有了,大帥讓家裡擺萱草,又新種不少石榴花樹,鯉魚只要金色和紅色,又讓人採買各式彩雀子,南邊兒又去買孔雀,給夫人博兆頭兒。我生得比你麵皮子俊,又跟隨夫人聽使喚,大帥讓我作小哥兒打扮,是個好兆頭。”
顧孝慈哈哈大笑:“我說你這奴才幾時成了哥兒?”
過去行冠禮的,只有貴族少年。平民孩子們也總角,不過不行冠禮,能扎的時候就扎高發髻,小鬼去年就不總角,今年又梳兩個丫髻,平白的惹笑顧公公。
身側,又有兩個人追上去,喊:“小鬼快些!”蕭規大罵:“老鬼放手!”顧孝慈笑眯眯繼續把玩他的丫髻,不時揪一下:“小鬼,你來這裡作什麼?”
“小爺我踢你!”小鬼又罵,掙不開顧公公,才告訴他:“大帥讓採買上好白玉,又聽說這裡有明著打搶的,我們奉命來這裡便衣看客。咦,你來作什麼?”
小鬼壞壞的笑:“你丟了什麼,這裡來撿?”
顧公公針扎一樣的鬆開手,對著小鬼屁股上就是一腳:“滾你的吧,咱家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一腳踢得小鬼嘰哩咕嚕地上滾了幾滾,破口大罵起來再看,“咱家”已不知去向。
小鬼摸著小屁股罵著,去辦自己差事。
顧公公,一徑回宮,直到章公公房後。見裡面有燭火,窗戶上面張眼睛,見章公公就著一枝小燭火,舊匣子開啟,露出半邊舊綢布包著的,半形龍鈕。
只看到這裡,顧孝慈如讓針刺了一下,龍鈕?他也只見過御璽